他并不是有心?作对,纯粹身为大理?寺寺丞的职责使然。
“如果,萧家?在溯雪之战中通敌叛国,那萧家?和北粱探子,自该同仇敌忾,立场和利益是一致的。可下官这几?日调查谣言一事,却发现在大理?寺关押着宋檀,小报却谣传是萧家?主母萧锦兰虐杀侍女,并且还说她虐杀的原因,是嫉妒这些?侍女年?轻鲜活,想要以少女的鲜血永葆青春...
更有论者,说萧锦兰与?宋二郎君通奸。今晨的小报上,还刊登萧锦兰对宋二郎君用药,试图让他丧失记忆...若是谣言为北粱探子散布,那他们应该散布对宋檀不利的消息,而不是对萧家?不利的消息...”
沈初明眼里都?是对真?相?的探寻,没有留意裴中额角青筋突突跳着。
裴中擦了擦汗,奏声愈发干哑。
“沈寺丞所言甚是,下官也?只是推测之言。不过,谣言虽是北粱探子制造,但想必寺丞也?发现了,这些?传播谣言之人,为了让谣言更逼真?,大多真?假参半,这才?更有说服力。”
“而联系周希悦的绝笔信,我们可知北粱勒索的钱财,萧家?恐怕拿不出来,故而北粱才?会背信弃义,曝光萧锦兰虐杀侍女一事。至于谣传她与?宋二郎君通奸,若果真?如此,她又为何毒杀宋二郎君?可见谣言是假的,不过是拖宋家?下水而已。”
“沈寺丞想想,萧锦兰对宋二郎君用药的事情,大理?寺已经查出来了,北粱探子如实刊登博取更多信任,也?是他们惯常的手段...”
沈初明却道,“那裴少卿如何解释,如果萧家?和北粱沆瀣一气,那周小郎君被北粱人培养成暗探,安插在玉京城中,嘉王为何要逼死?周小郎君,这岂不是与?北粱对着干?”
裴中镇定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周家?向来和萧家?不睦,萧家?就算通敌叛国,但是若从北粱人口中,得知狸郎的真?实身份是周家?遗孤,进而赶尽杀绝,岂不是很正常?而且,萧家?若没有通敌叛国,嘉王萧裕陵又怎会知道狸郎的真?实身份?又为何揪着狸郎不放?
沈初明还想开口反驳,内侍来传皇城司司使顾翊求见。
庆帝宣顾翊进殿后,顾翊叩首道,“禀陛下,涉案店铺均已查封,臣带人搜查了云梦楼...只是,臣在云梦楼并没有搜到囤积的金银珠宝。云梦楼的掌柜说,他们酒楼虽然规模大,却常年?亏损,勉强维持生计而已。臣特来回禀情况,求陛下定夺!”
每年?都?在金银铺铸造一百多万两白银,却声称酒楼常年?亏损,自然是早就转移了财物。
庆帝揉了揉额角,平静道,“查封云梦楼,一应人等入司狱严审。其他涉事店铺均要彻查账目来往。”
待顾翊领命告退后,庆帝对着裴中道,“褫夺陆万安封号,和萧氏诰命,将萧家?连同巡检司所有涉事之人,皆发付大理?寺三司会鞫。”
庆帝对着周太后,挤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母亲可还满意?”
周太后冷冷道,“哀家?的父兄死?了,一双儿女死?了,侄女也?死?了,死?人不能复活,哀家?有何满意的?”
庆帝吃瘪,却维系着表面的温情,“母亲请节哀!”
周太后没有看庆帝,目光凝在身边的侄儿身上。
“哀家?老了,周家?也?败了,只有佑宁这一个孩子,哀家?求陛下看在周家?为大宁出生入死?,满门忠烈的份上,让佑宁继承哀家?父兄的遗志,去北境历练历练,也?多劈杀几?个北粱人,为他的父兄报仇,也?哀家?的父兄血恨!”
庆帝迟疑着,“母亲,佑宁尚且年?轻,历练的机会多得是,不如多陪陪母亲,日后...“
周太后的凤头杖重重一抬,面上都?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