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个侍女也作证道,“别说屋里了?,就是从那房间外?面路过,刺鼻的药味混着血腥气, 我扫积雪都捂着鼻子...”

张婶子啧啧道, “我就说新夫人仁慈有余,却是个没成算的,这?种烂骨头的坏人,何苦还要救呢?今日我们救了?她,说不?定来日她还要杀我们呢...”

月塘来得晚, 将?银箸探向腌笋,扒拉着饭道,“少夫人说她恐怕熬不?过今晚,喉间咯咯作响,唤着冰糖葫芦...少夫人特意让暗香姐姐,按古法熬了?麦芽糖浆,缀上数十粒红果,用冰绡纱裹着送过去,就摆在她床边,说是总归跟了?自己一场,临去了?,也闻着念想的味儿走...”

廊下北风卷着碎雪,管马厩的老马倌,咂摸着油光水滑的嘴,脸上都是笑意。

“少夫人真?是活菩萨,自从她掌家以来...”他咬了?口肥瘦相间的羊肉,油星子从嘴角溢到胡子上,“我们这?些下人们,灶上也日日飘荤腥!入了?冬天?,这?是第?几回宰羊了??要我说,那些个知府县令,也未必有这?等阔绰?”

张婶子撇过脸,眼角斜飞着冷哼,“少夫人到底是金枝玉叶的高门贵女,怎知当家财米油盐贵的难处?老身每日寅时三?刻便盯着采买,眼见?着银钱如水般淌出去,比割了?心头肉还疼。”

她朝着东院方向虚虚一瞟,不?满道,“老夫人执掌中馈时,便是主?子们用膳也讲究个惜福养德,哪像如今,整扇整扇的羊肉往庖厨里抬,主?子们尝个鲜便罢了?,下人们也跟着吃,这?成何体统?”

老马倌趁热喝着汤,心里明镜似的。过去主?子们吃得到,她这?个管厨房的自然跟着吃,如今所有人都跟着吃,她这?是觉得跌份了?。

有那最下等的浣衣妇,得了?少夫人的好处,大着胆子回一句,“徐管事?说,妄议主?家者,扣半月例银”。

张婶子打量那仆妇,汤水顺着青布衫往下滚,正?待要讽刺几句,西边角门忽传来脚步声,暗香拎着檀香木描金食盒走进来。

张婶子对?少夫人不?满,倒不?是在吃喝花费上,最主?要就是自从冬至宴后,少夫人身边的这?个小侍女,就掌管了?厨房大半的决策权。

她这?个过去主?事?的人,反倒被边缘化了?,只能做些采买的活计,这?叫她难免心生抱怨。

“暗香姑娘,这?个点怎么?过来了??中午的餐食,少夫人可是不?满意?”张婶子脸上堆着假笑。

暗香摇了?摇头,“娘子倒是没说什么?,可我瞧着,茯苓鸽蛋羹没有动,娘子只喝了?几口越窑青瓷小盏里的碧粳米粥,晚上的吃食,估计也以清淡为主?,娘子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