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碗山海羹,羊脂醇厚酥烂,河鱼鲜嫩清冽,琥珀色脂花汤汁里,浮动着雪白如棉的无刺鱼肉,伴随花椒和茱萸的辛香热暖,入口是江南鲜甜融合塞北粗犷的味道...
这是暗香忙了大半天,才熬煮的一罐羹汤,恍若提炼整条春江水...
她面露为难,“娘子,赛风三日一食,今天才是第二日,她断然是不肯进食的。至于黑娘,她现在胃口不佳,只能吃些素淡的清粥,这山海羹不适合...”
“拿来我吃”,何年将帕子揉进手心,柳眉倒竖,“我宁可丢给犬彘,也绝不叫他喝一口!”
暗香瞧着女娘这话?说得有毛病,也不敢指正,只小心翼翼提醒着,“可是,娘子不是在大理寺见了许多尸骨,回来后?一直反胃,说吃不下?荤腥吗?”
何年吃瘪,却瞧见李信业站在一旁,唇角都是笑意。
她越发觉得胸腔里憋着闷火,只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
女娘双腮绷成拉满的弓弦,黑眸瞪如饱满的黑曜石,咬牙切齿道,“那?你拿去喝,反正我断不给他!”
“可奴婢...”
暗香想说,她哪里舍得自己喝,就见将军接过钵罐,慢悠悠道,“既然是为我熬的,那?我却之不恭了。”
何年想骂他可真无耻,珠帘叮咚作响,门外靴声橐橐,这人已抱着钵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