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直直看着?身后如大雨滂沱而过,留下的泞泥血海,不敢置信道,“李信业...你...你...杀了李仕汝?”

她?以为只是逃走而已,没想到他?这?么暴戾的杀了朝廷命官。

李信业神情阴郁而冷冽。

策马狂奔在大雪覆盖的荒野,他?如同见惯生死的猎人,淡薄道,“伏击野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些人不懂,可是他?懂。

而他?懂这?个道理,却?还?是疏忽大意了。

徐翁因他?而死。

李信业不再说话,只是任由追影朝着?远方疾驰,将积雪踩得?乱飞。

何年露出脑袋,风吹得?她?脸颊刺痛,她?抬头看见李信业眼睛通红。

颠簸中,她?费劲坐起身,与?他?几乎正面?相对。

“李信业,我们现在去哪?”

她?四处看了看,千山披雪,遥远的地平线上,有寺庙横卧,再向前跑,他?们就该出城了。

“天亮了,我们现在不能回将军府。”

李信业勒马悬停,追影昂头嘶鸣间,何年滑坐在他?怀里,膝盖顶着?他?的大腿内侧。

就在李信业低头看向她?时,女娘暖热的手?,捂住了他?的双颊。

“李信业,徐翁的事?情,你若是要?怪,就该怪我。当日是我出了托梦的主意,才害得?徐翁抛头露面?,被这?些人盯上和算计...”

她?替他?解下面?罩。

李信业怔愣了片刻,才缓过神,也伸出手?,替她?解掉湿热的面?罩。

拇指抚掉湿痕,剐蹭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雪光刺眼,他?激烈的酣战过后,瞥见眼前的女娘,恍惚而虚幻。

何年安慰道,“徐翁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你不要?过度自责了...”

“斯人已逝,活人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替他?报仇雪恨,还?有查清楚,宋相这?步棋,究竟是为了图谋什么...

李信业声音嘶哑而沉痛,“你怀疑杀害徐翁的人,就是宋居珉?”

何年点了点头。

“若单单是刺杀,确实看不出来幕后出手?之人,究竟是宋居珉,还?是北梁人恶意报复?但是,李仕汝和唐廷蕴齐齐现身,大理寺联合巡检司出动,那背后之人只能是宋居珉。”

“我能猜到宋居珉与?李仕汝同流合污,让李仕汝带着?官兵围堵,大约是想查清楚徐翁背后指使的人。”

“但是...”何年微微蹙眉,不解道,“连唐廷蕴也带着?巡检司的官兵参与?进?来,可见宋居珉所要?谋划的,不单单是引出徐翁背后之人,也不是为了将徐翁的死嫁祸给他?背后之人...以宋居珉手?段,这?样大张旗鼓,大费周折的布局,所要?贪图的肯定不是蝇头小利...”

“只是...”,她?轻叹了一声,“我暂时还?想不出来,出动大理寺和巡检司,他?到底矛头指向的是什么?”

雪光中,她?惆怅而犯难的脸,有一种朦胧模糊的美?,但那黑白分明的双眼,却?流动着?清晰毕现的天光,沦陷着?李信业的倒影。

他?看见她?睫毛上落着?雪,说话时雪花抖动,如银河散落。

李信业凝视着?她?,觉得?这?个画面?不够真?实,不该是他?悲怆人生中出现的一幕,而只能是某处美?梦的切片,短暂而须臾。

可他?记得?,前世今生,他?都不曾做过这?样的梦,更不敢妄图去做这?样的梦。

怕梦醒了,人会疯。

“秋娘...”他?声音几乎带着?晨雾中的震颤,“现在不能回将军府,恐怕我们须得?先?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