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翰林!”

李仕汝气得跳脚,正?待要发作,听到身后传来抱歉声。

“李寺卿莫恼!”

宋鹤踩着差役的叠影出来,拱手作揖道,“舍弟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母兄长都事事顺着他,故而宠成了他行事无忌,向来恣睢的性子...鹤代舍弟向李寺卿告罪...”

宋鹤瓷白如玉的面上,露出羞赧惭愧的神情。

看着宋檀的背影,红了眼?睛,万语千言,化成一句,“如今酿成大祸...让我...让我如何向父亲交待,如何向陛下...”

他长叹了一口气,眸光里是无尽的愁苦之?色。

李仕汝神色即刻严肃起来。

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宋檀,又?看了看走过来的丞相夫人。

“宋夫人...”他求证般看向这?位宋府的管事人。

萧锦兰擦了擦眼?泪,一脸痛惜的看向宋檀,欲言又?止 ,一个劲儿摇头。

李仕汝焦急的直搓手,“夫人若是知道什么?,请务必如实以告,否则天?子震怒殃及无辜,恐怕夫人就没有机会开口了...”

萧锦兰这才哽咽着回话?。

“李寺卿,宣云他...他常常来这?里赏花看花,我也不知道这?孩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孩子幼年丧母,得过失心之?症,本以为好痊了...谁知...”

尾音淹没在?泣音里。

院子里此时除了办案人员,闲杂人等已被源源而来的官差赶了出去。

萧锦兰哭起来再无避忌,越发委屈。。

“世人只?知我是堂堂的相府夫人,朝廷一品诰命,看起来无限风光,岂知道后母难当,我又?有多少?苦楚?”

她绣帕掩着脸,抽抽嗒嗒的呜咽着。

“若是姐姐在?世,便是管教的严厉些,也不怕外人说三道四...可我虽然是姨母,却只?是续弦,又?有谁将我放在?眼?里?”

宋檀脸颊埋在?肩膀里,低头专心捡花。

听到姨母的哭声,他狐疑的回头去看。

却见周围人都沉默而古怪的看着他,兄长的目光里含着悲悯,而姨母则视线闪躲...

空气越来越安静,一种诡异的氛围在?弥漫。

他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官差已擒住了他的双臂,将他往外押去。

“放开我,放开我...”宋檀挣扎着。

他抬眸望向二兄,见宋鹤黑漆漆的瞳孔里,混合着灼烈的兴奋。

宋檀因醉酒而昏沉的大脑,轰然响起一阵尖啸。

那累累白骨瞬间变得刺眼?,他想起很?多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纷争,他这?个二兄是以咀嚼他的痛苦为养料的。

而他这?个姨母,总是偏帮着二兄。

但宋檀不在?乎,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他的错,父亲也会毫无原则的偏向他。父亲才是一家之?主。

“父亲...”,宋檀被押上囚车时,朝着父亲归来的马车大叫着,“父亲,救我...”

宋居珉甫一回来,看见的就是小儿子,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不是御史台带走,而是大理寺带走,这?便意?味着他犯了凶杀之?罪。

宋鹤怕引来李仕汝的怀疑,还未等宋居珉下马车,一个箭步飞奔过去,抱住了宋居珉的臂膀。

宋居珉正?要推开他,宋鹤附在?宋居珉耳边哀求道,“求父亲以大局为重,以宋家利益为重,宣云若是认下了此事,父亲才能保住我...”

宋鹤露出阴丝丝的笑。

“父亲,如今只?有我,才能赢得周将军旧部的支持,为父亲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