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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既白,屋内动静才算消停。

赵清仪面色潮红,神色恍惚地躺在床榻里侧,身上只有一条薄被勉强遮蔽,露出的修长四肢泛着尚未褪去的薄红。

楚元河站在床边,擦拭地面以及床沿处的水迹,瞧着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不见半分疲倦之色。

反观赵清仪自己,便是躺着,四肢却跟马车碾过一般发软无力。

她发誓,往后她再也不做那等不自量力之事,每回主动,都没?能从他手里讨到任何?便宜。

只是……

想到最后关头他退出来?,赵清仪胸口又熨帖又酸涩。

虽接纳了他,也决定等回京后二人成婚,可现如今还不知要在浙江逗留多久,若是意?外有孕,回头不好?交代。

赵清仪决定等醒来?之后偷偷让人抓两副避子汤。

楚元河却很自觉,激流勇退。

他居然没?想趁机让她怀上孩子,若她有孕,才是真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思及楚元河的体贴周到,赵清仪便不忍心责骂他的不知节制,但她还是打定主意?分房,今晚二人分开睡,好?让她缓缓。

楚元河将脏污的衣裙归拢起来?,满脸无辜,“这不能怪我,你该想想,这都过了多久……”

他是她的外室,合该日日夜夜缠在她身侧侍奉,可花神宴至今已两月有余,再没?酣畅淋漓过。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与?她的身相别得也太久了,算一算,他昨晚才讨了些利息而已。

赵清仪眼下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小憩片刻,待楚元河备好?香汤,又被他抱进桶中擦洗。

期间曹虎在外禀报,探子递了消息,岐王的人遍寻不到他二人踪迹,便插手了孟嘉文的案子,放言只给他们七日,七日后再不现身,将在午时于菜市口处死孟嘉文。

赵清仪打了个激灵,就要从桶里起来?,被一只大手按了回去。

“表哥那里有我的人,届时便是劫法场也能将人救出。”

她的心才稍稍安定,可总这般受制于人不是办法?,“岐王在浙江一手遮天,身后又有世?家望族作为支撑,若再不加以束缚,只怕他会?越来?越猖狂。”

连他手下?一个商贾,都敢鼓动百姓公然反对?新政,可见岐王权势滔天。

曹虎在外等了片刻,见里头人没?动静,忖了忖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听说岐王身边多了位幕僚,姓李,据说……是从上京来的。”

陛下?身边多了位亲近的女子,曹虎自然按捺不住好?奇,连夜打听赵清仪的来?历,眼下?清楚了她的身份,也知晓她曾有过一位丈夫。

而岐王身边那位正巧就姓李,与?她前夫同姓,又是从上京来?的,还对?赵孟两家格外熟悉,他不得不留心。

赵清仪也想到了李彻。

当初在相国寺,方姨娘雇凶欲绑架她,她便有所猜测,毕竟以方姨娘对?她的恨,定是会?选择买凶杀人,而不会?大费周章绑架她,那举动更像是要带她去见什么人。

而在此之前,刑部大牢恰好?传出李彻病死狱中的消息。

如今想来?,那会?儿的李彻压根就没?死,而是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说服王家冒险救他出狱,之后李彻联合方姨娘想绑走她,败露后便逃离上京,到浙江投奔岐王去了。

若真是李彻,那父亲失踪,表哥入狱,或许皆是他的手笔。

赵清仪靠在浴桶边,一张小脸煞白。

楚元河握了握她的手,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吩咐曹虎与?暗卫想办法?混入石大锤的起义军中,那石大锤是个憨直莽夫,容易摆布,稍加引导,底下?的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