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河没?搭腔,周县丞只能咽下?这口气?,内心绝望渐至麻木。
楚元河眼下?要做的事有?很?多,暂且没?闲工夫与人解释,他?花了半日将县衙里的卷宗过目一遍,发现凡是要紧大案的卷宗几乎全部?损毁,譬如前几任知县离奇死亡的相关事宜已无从查证。
他?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户房,户房存放的黄册与鱼鳞图册是需要呈送入京的,轻易毁坏不得,很?快楚元河就?从中发现端倪。
按以往惯例,受灾后朝廷通常会免去第二年的赋税,然今年是新政施行的头年,尤其在税法上有?了很?大变革,楚元河急需验证结果?,所以他?并未免去钱塘在内的几个富庶州县的赋税,让赵怀义携带密旨前来办差,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可王党手段通天,竟事先知晓他?的打算,变着法的在新政底下?钻空子?,借“折银”之法剥削百姓,通过事先大量囤积白银,迫使百姓贱买粮米丝绢与他?们交换白银缴税,兜兜转转,承受一切的依旧是百姓。
新政没?能取得应有?的成效,百姓该吃的苦一点没?少,反而是世?家富户趁机大捞民脂民膏,这让年轻的帝王如何能忍?
楚元河脸色逐渐阴沉,祸不单行,他?还发现了一桩要紧案子?,竟是关乎孟家。
孟嘉文……入狱了。
“你?说什么?”
赵清仪拿着母亲交给她的手令,一路询问?关于孟家的消息,离京之前,母亲特意?提醒她若有?难处,可寻表哥孟嘉文相助,不曾想她打听一圈,竟得知表哥孟嘉文卷进了走私白银案,早在半月前就?被官府带走了。
当今陛下?继位后开放海市,只要是得到官府文书认可的商贾皆可下?海,孟家身为?皇商,几乎年年都有?商船出海,一向恪守成规,从无纰漏。
可就?在半月前,孟家从海外回来的商船被查出未上报朝廷的白银,数目极大,甚至惊动了知府,那边直接越过钱塘县将人捉拿归案。
赵清仪惊骇不已。
难怪从前依附孟家的商行纷纷转投了江家,原来是为?了与孟家划清界限,算算时日,表哥入狱的消息应该已经?送到上京了。
父亲失踪,表哥入狱,还不知赵孟两家会乱成什么样子?。
给她透露消息的正是从前与孟家交好的漕帮,这里鱼龙混杂,消息灵通。
赵清仪强打起精神,又追问?钦差赵怀义失踪的始末。
得知父亲是在城南土地庙附近遇到埋伏失踪的,赵清仪感激不已,给了对方一锭银子?,便迫不及待前往城南。
跟在赵清仪身边的还有?两个乔装过的暗卫,在他?们的保护下?,她找到了城南的土地庙。
不同其他?地方,城南汇集了三教九流,是权贵绝不会踏足的地方,行走往来者大多无家可归,衣衫褴褛,沿街乞讨者数不胜数。
难以相信,如此富庶的州县里还藏着这么多暗无天日的贫苦百姓。
赵清仪隐约猜到了父亲为?何会在这里失踪,他?要重建民生,要推行新政,会涉足此地再正常不过,而这恰恰给了外人下?手的机会。
赵清仪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土地庙,那小庙藏在一条狭窄阴暗的胡同里,一进去,她便止不住的心慌。
尽管楚元河安抚她,告诉她有?暗卫保护父亲的安全,孟家镖局的人也一直守着父亲,可当赵清仪看到地上残留的深色血迹,眼皮还是忍不住剧烈抖动起来。
她缓缓蹲下?身,触摸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迹。
这么多的血,可见当日混乱,什么失踪,根本就?是有?预谋的剿杀!
与此同时,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自?胡同外经?过,刚走出几步,眼尾余光似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