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江家是何来头?”

掌柜一听就知她是外地来的,便滔滔不绝讲起?江家,原来的江家的确是依附孟家而活,然近些时日,江家得了岐王青睐,自立门户结成商会,拥趸者众。

短短数月,江家便在岐王的扶持下,一跃成为钱塘乃至整个杭州首屈一指的大商会,在钱塘地界,提起?江氏商会,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饶是皇商孟家在当?地也得避其锋芒,不少同盟已转投江氏麾下。

赵清仪听到“岐王”二字,心顿时沉了沉,岐王狼子野心,此行怕是不好?善了。

楚元河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恰在此时,几?个衣着光鲜的乡绅涌入店中,为首者满脸堆笑?,冲楚元河连连作揖,“不知元大人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

掌柜见了忙唤“东家”。

楚元河了然,“阁下便是江员外?”

江员外面露讶色,“大人竟识得在下?”

之后便是一番客套的寒暄,十几?号人围着楚元河七嘴八舌问?安。

赵清仪险些被挤出人群,幸而楚元河眼疾手快,在她腰后扶了一把,众人这才注意到她,略略退开半步。

江员外连连陪笑?,“在下今夜在庄子上略备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还望大人赏光。”

“江员外盛情相邀,本官岂能推却?”楚元河笑容和煦,端的是无害可亲。

没想到这新到任的县令大人如此“上道”,随行同来的商贾们个个喜形于色,为讨好?楚元河,还让掌柜依着赵清仪的身量,挑了最时新的衣裳送去县衙。

再三确认楚元河会赴宴,江员外等人才如潮水般退去。

出了成衣铺,赵清仪惊疑不定道,“这是鸿门宴吧?”

既提到岐王,江员外此举无非是想拉拢他们入局,若是拉拢不成,大抵他?们就会和前几?任县令一样?,死得悄无声息。

楚元河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回到官舍,他?换了身藏青色直裰,腰间?扎条同色银丝蛛纹带,墨发束起?,只以一支简单的木簪固定,收敛了往日玩世不恭,通身气?度越发矜贵端方?,颇有几?分君子如玉之风。

赵清仪本不欲赴宴,楚元河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县衙,她只能同行。

临行时,楚元河下意识要去挽她的手。

赵清仪轻咳一声。

他?才恍然想起?,他?们现在是兄妹来着,“……”

考虑到她们的关系,江家特意安排了两辆马车过来接人,赵清仪自觉要上后头那辆,硬是被楚元河拽到前头。

来接人的仆从惊讶了一瞬,这……

楚元河面不改色,“舍妹怯生?,不喜独处。”

仆从们还想说什么,楚元河已经拽着赵清仪进了同一辆马车,他?们也不好?上前阻拦,只能作罢。

车厢内,赵清仪甩开他?的手,“做戏要做全,你好?歹要有个做兄长的样?子,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别人指不定怎么想……”

“管他?们怎么想。”楚元河说不上来的烦躁,“这江家来者不善,你不能离开我视线半步。”

江家的安排看似礼数周全,可谁知道对方?安的什么心思,万一马车在半道分开,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了。”赵清仪别扭地转过身去。

车轱辘缓缓滚动起?来,汇入了热闹的集市,行了约莫一刻钟,周遭再度安静下来。

楚元河打起?帘子时,马车正好?停在一处庄子前。

庄内仆从早已恭候,“元大人请。”

下了马车,方?知这看似偏远的庄子别有洞天,一进朱门,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