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树隙里看车开远。
他晚归,意外严赫还没睡,站在玄关的昏暗里叫,“爹地。”走出去,原来在看球赛。
严父看他一眼,视线挪回球赛,“这几天都在忙什么阿舟。”
他说了几个正在进行的项目,“下班后和阿聿吃饭看电影。”他知道爹地不是个多管的人,因此照实说了。
果真严赫没有深下去问,“过两天腾出点时间,陪我见几个世伯。”
“好,那我上楼啦爹地,妈咪睡没有。”
严赫顿时压低声,“睡了,我看完球赛偷溜回去,她知我捱夜要骂人。”掩手忍笑,他轻“哦”一声,转身上楼。
接下来,为腾出两天空闲,他忙工作除开和贺聿聊天打电话,倒是没约见面,想着忙完再吃个晚饭。
正是吃饭的那晚,贺聿带来个突然的消息,他要出差一个礼拜。
饮着店员奉上的清口茶,他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中午,机票酒店都订好了。”
他不容贺聿拒绝,口气坚定,“我送你去机场。”心里想法刚冒头就被他实现,贺聿没忍住笑,“我本来还想问你,愿不愿意送我。”
“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狠心的人。”他讲话逗人,“连送你去机场都不肯,告诉你,我本来想陪爹地见过世伯后,就找你去邻市玩。”
“等我出差回来。”贺聿倾身,眉眼越过无形茶香,灿灿地笑。他推他回去,饮口茶,觉得比刚才烫口不少,嘀咕,“讲话就讲话,不许凑过来。”
正好店员上菜,两人专心吃饭,他心底鼓荡的热意才慢慢下去。
第二天,特地不要司机,他亲自送他。拥拥堵堵一路,总算到达,停好车后,随人流涌进机场。
小行李箱带上飞机,他直接陪他到B区安检处排队,站在人流外,看贺聿一步步接近安检口,噙笑淡淡。
贺聿频频转头看他。他按捺不住,走过去站他身边,听他说,“我很快回来。”这话过来路上他就说过很多遍,现在又说,严泊舟实在忍不住瞪他,“知道知道,好啰嗦。”陪他慢慢往前走。
一会儿轮到他进去,严泊舟勾勾他手,退出人流,站在不远处的右边,在他依依不舍再度转头时,抬手跟他拜拜,“到了告诉我。”
他没看到贺聿点头,再依依不舍,人带衣角,消失在安检口。恍惚间,竟有种贺聿走入人潮,从此就不与他再重逢的感觉。摇摇头,他被这恍惚惊得一笑,转身往外走。
午后,困在密林里的琥珀山庄,幢幢屋排列延到山顶。严泊舟立在露台,低头俯视山景,忽略房间里传出的笑谈声,回贺聿消息,“到酒店好好休息,出差辛苦。”想了想,不如打电话,删掉对话框里的内容,就要打电话。
手机忽然一震,是个陌生号码,他疑惑接起,“喂。”
“泊舟,是我。”竟是梁然。
他按着耐心,“梁总,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