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海从前吃过苦日子,就算现在生活好了,骨子里也总有种自卑感。但他也不并完全昏聩,至少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老丈人看不上自己却不得不选自己。将心比心,如果他是庞清国,他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像他这样的丈夫。

任父被一噎,一下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任父气得是任清海的忤逆,也气儿子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把实话说出来。

任清海想不管这些,比起眼下的,他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任夫人已经被任父任母气走了,任清海只能请保姆照料父母,临走前他道,“你们儿子我现在很忙,有很多人忙着拉我下马,您俩就消停些,算我求你们了。有空别想那虚无缥缈的大孙子,多想想我。”

......

任清海确实急得焦头烂额,他一回单位就被部长叫了过去。

“清海啊,上次那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部长道。

“都是误会。”任清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笑着道,“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我妻子被人做了局,误会了,回去我都解释清楚了,绝对没有下次。”

这话一出,部长心里门清,知道庞家这是不打算放弃任清海,也是,这么多资源、人脉往里面扔,都是沉没成本啊,没收回点怎么能甘心?

任清海回去后,当天下午部长就叫来了褚梵昼,“梵昼啊,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多谢部长给我历练的机会。”褚梵昼哪能不知道部长的心思。

“哈哈哈哈,那就好。说起来清海比你早进来,你有什么事儿不会的就多去问问他。”

“任副部长大忙人,有时候我怕打扰他。”

“他最近还行,也不怎么忙。”部长意有所指。

褚梵昼挑了挑眉,喝了口清茶,明白了部长的好意,随即笑着道,“我老师前几天还在说呢,说当初和您做校友的时候还是同一届呢,转眼过去他都当上分院长了。”

“是啊,都老了。我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想休息了。”部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眼神里却满是精光。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老师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还想着聘请您做学校的专业顾问呢,他说现在的学生空有墨水没实践经验。要说实践经验,谁能比您丰富。”褚梵昼恭维着。

部长眼中的笑意深了些,明显十分受用,“那就借你吉言了。”他的任期就要到了,他在任期间没什么功绩,升的机率不大,他也没那个敢拼敢打的冲劲儿了。

但他还有子女,褚梵昼说的大学顾问是个好去处。大学老师桃李遍布天下,尤其是A大这个学术殿堂,这些都是人脉,人脉就是金钱、人脉就是资源。

看看现任新闻院院长,就是褚梵昼的老师,他的不少学生都在机关单位担任要职,最出名的就是褚梵昼还有外交部新闻司的副司长沈烛年。

他把任清海的消息透露给褚梵昼,褚梵昼投桃报李,这手利益交换,双方都满意极了。

褚梵昼回到办公室就收起了笑容,他一脸冷漠的看着手中的红头文件嗤笑了声,父亲果然说的没错,庞清国果然是个难对付的,别人都踩到脸上来了,他竟还能稳得下来。

是该说他心善还是心狠,他仁慈的给了任清海一个机会这是心善,却让女儿受尽委屈这是心狠。

褚梵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说到底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没有触及到庞清国真正的利益核心。

......

庞清国也不是全然没有反击,他的反击很快就来了。

“你说什么?”顾湘灵皱眉道。

褚梵昼把外套递给她,“母亲闲赋在家,你有空的话就多去陪陪她吧。”

顾湘灵一时没反应过来,“妈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