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睁着眼,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模糊视线中,萧言舟似乎俯身探入榻间,拿着被温水浸湿的锦帕将她面颊泪痕一一擦去。

餍足后的惬意携着困倦袭来,像是一团云,松松裹住了她。谢蘅芜眼皮渐沉,最后瞧见的,是萧言舟离开的身影。

她不再去想,阖眼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适安心,谢蘅芜悠悠转醒时,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她第一个念头,是侯府的房间何时是这般模样了。

随即,她意识到自己身处北姜宫廷,还是……皇帝的寝宫。

“醒了?”

谢蘅芜循声望去,见萧言舟坐在榻边侧过身看她,一手还在慢悠悠摩挲着玉戒。

看见他苍白修长的指节,谢蘅芜一愣,蓦地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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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没有孤,你便完了

那段时间的记忆逐渐回拢,潮水一般涌来。

她居然直接叫了他的名讳……还……

谢蘅芜顿了顿,默默将锦被拉起,将半张脸盖住。

萧言舟也不催她,黑沉的眼眸却直勾勾看着。

寝殿中很安静,谢蘅芜由此听见了外头尚未停息的烟火声。

今天是除夕啊……

“陛下,妾身……”

谢蘅芜嗫嚅着,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问他为何今日才归,还是说秦王与太后之事,还是说他们之间?

末了,她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妾身睡了多久了?”

“大约一个时辰了,但还未到子时。”萧言舟的指尖仍把玩着玉戒,“你那侍女急着要见你,现在可要传她吗?”

……对,梨落当时被支开了,并没有跟来。

“她在哪?”谢蘅芜又将锦被拉下,将脸露了出来。

“就在外头,你……”萧言舟的目光隐晦地扫过她锦被之下的身体,唇边笑意暧昧,“如果你愿意,现在孤就让她进来。”

谢蘅芜在其眼神暗示下想起什么,面上一热,弱弱道:“不必了,过一会儿吧。”

她慢悠悠坐起身,锦被自肩头滑落,露出凌乱松散的衣襟。

粉红小衣在胸口若隐若现,谢蘅芜一低头,先是动作飞快地扯紧了衣襟,随后惊疑不定问道:“陛下,我们没有……?”

萧言舟抬眉:“在你心里,孤便是这般趁人之危之人吗?”

谢蘅芜一时语塞,下意识抿唇,被唇上伤口疼到。

她嘶声时,听萧言舟说道:

“你那时神志未明,所有行为都是因药而起,并非你真心。孤没有强人所难的癖好,给你解去药力就足够了。”

谢蘅芜眼睫一颤,轻声:“陛下……多谢。”

萧言舟笑一声:“难为你还记得叫孤陛下。”

“如何,孤的名字,唤得可还顺口?”

谢蘅芜面上起热意,她模模糊糊记得,眼前人迫着她于极乐将至前唤他“言舟”。

她不肯,他便也不动。

当真被他折磨了一番,呜咽着唤了许多声。

她目光躲闪,小声道:“妾身知错,还请陛下宽恕妾身不敬之罪。”

“孤若要治罪于你,你还能好端端坐在这儿吗?”

“名儿也让你叫了,告诉你字也无妨。”

萧言舟停了拨弄玉戒的动作,拉过她手,于她手心描画出二字。

谢蘅芜怔忡,如何也想不到他还将表字告诉自己。

帝王的字,是比名还要隐晦之物。

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