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澜在梨落那里过了几日的潇洒日子。

她也不需要做什么,整日便在梨落身边看她忙生意。跟着裴清澜这么多年,梨落的眼光也相当刁钻毒辣,总是能选出最特别的衣料来,每每上新便一售而空。

烛光下,裴清澜看着梨落熟练地拨弄算盘。若非地点不对,她还真会恍惚是否会到了从前。

从前还在府中时,梨落也时常会在她身边算着账,计划着两人还需多少银两才能离开。

裴清澜收回视线,垂眸想,这样便很好了。

“阿姐在想什么?”梨落收起账本,便看见裴清澜低着眼若有所思的模样。

裴清澜抬眸,笑眼盈盈:“我在想……明日你可否请小郎君们来府上了?”

梨落咳嗽一声,道:“这个嘛……”

……

等萧言舟找来时,她正与梨落坐在一处,跟前是几位赤着半身的男子在角斗摔跤。

裴清澜一手摇着扇子,笑得两眼弯弯如月牙,全无正形的样子,像极了纨绔公子。

她压根儿没注意到身后那道阴阴的视线,倒是梨落先反应过来,回眸看见沉着脸的萧言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她用手肘捣了捣身边的裴清澜,后者只扫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专心看人打斗。

梨落轻嘶一声,蹑手蹑脚地先跑了。

裴清澜悠悠回神,见身边的梨落不见了,还奇怪了一下。

她回过头寻找,终于看见了黑着脸的萧言舟。

裴清澜怔了怔,牵唇一笑:“啊……你来了?”

萧言舟冷笑:“我若是不来,你怕是要彻底忘了我了。”

尽管如今他脸色阴沉如水,语气也森寒可怕,但裴清澜莫名觉得萧言舟像极了幽怨妇人。

而她就像是花心不着家的郎君似的……

裴清澜有些心虚地咳嗽一声,打手势让那些还在角斗的郎君退下。

“陛下不是说……我去哪儿都行吗。”

萧言舟缓缓靠近她,阴影覆来将她盖住。

“那孤也不曾说,你可以来找别的男人。”

裴清澜仰着头,眨眨眼无辜道:“可是陛下,我只是……只是看看他们罢了。”

“不信你问梨落!”

萧言舟垂眸看她:“她?孤晚点再与她算账。”

裴清澜还想再说什么,忽而被打横抱起。她低呼一声,连忙抓紧了他的衣襟。

萧言舟臭着脸将人抱走了。

梨落躲在一边偷看,见萧言舟没真的来找自己,不由松了口气。

她又感慨,裴清澜与从前真的不一样了。

活泼了许多,也不像从前那样,时时刻刻都不能出错。

梨落又瞧了一会儿,确认萧言舟不会回来了,这才放心地走出藏身之处。

然她刚迈出几步,就被人扯住了后领。

梨落提心吊胆回眸,看见了面无表情的衡书,她松了口气,嗔怪道:“你做什么,吓我一跳。”

衡书淡着声:“陛下让我告诉你,今后这里的清倌儿都要被送走了,你好自为之。”

梨落一愣,随后哀嚎一声:

“别啊”

回京的马车上,萧言舟一路沉默,看起来冷淡疏离,可手又紧紧箍着裴清澜的腰身。

后者不免心虚,绞尽脑汁想着该说些什么。

马车颠簸了几下,裴清澜面色微变,皱了皱眉头。

察觉这点细微反应,萧言舟低眸,忍不住问:“怎么了?”

裴清澜抿了抿唇,慢吞吞道:“说不好……”

“就是感觉不太舒服。”

她说话时,手搭在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