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比不上一个宫人?怎么可能!

他温声:“阿蘅都这样说了,那孤……就给阿蘅按摩一下吧。”

萧言舟的声音听着温和,谢蘅芜却觉得阴恻恻的,仿佛有一股凉气直窜到脖子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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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谢蘅芜为自己方才的激将而后悔。

萧言舟不止给她按摩了头皮,还将手顺下去,顺带按过了肩颈。

如果说在头上还感觉不出来什么,那么在肩颈处,可就太明显了。

萧言舟多少有些公报私仇的意思,力道大得让她酸痛无比。

谢蘅芜疑心自己要被他按摩得散架了。

然她自己开的口,说什么也不能叫了停。

谢蘅芜抿着唇,偶尔实在忍不住,才轻嘶了几声。

但萧言舟的力道,似乎更大了。

再也不让他按摩了!

第一百十一章 先蚕礼

之后两日的时光流水一般过去,行宫的生活稀松平常,甚至有些过分安逸了。

先蚕礼那一日,谢蘅芜一大早便被拉起来,迷糊着由宫娥围起梳妆打扮。

沉重的翟冠压下,又插上许多发钗点缀。谢蘅芜脖子一沉,险些低下头去。

她努力支着头,半睁着眼看向镜中。

翟冠华丽,金光熠熠,正中嵌着一颗碧水清透的翡翠,两边对称镶了玛瑙宝石,光华夺目;发尾处另外插上步摇,珍珠流苏轻晃,灵动摇曳。

尽管满头珠翠,却也半点没有盖过她的容色,相反,那珠玉光辉在她面前,还稍显逊色。

等谢蘅芜梳妆完毕,也到了该出发的时辰。

萧言舟等候了许久,面色无波,但听着门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心中无端有些紧张。

两侧宫人上前,将门向内拉开。

日光薄薄洒下,落在萧言舟肩头。

谢蘅芜与他对望,春日晨时的山间庭院中,俊逸郎君身姿挺拔,单是立在那儿,便如瑶树琼林。

深沉庄重的龙袍衬托他越发威严而高不可攀,但于冕旒黑玉珠子间流出的目光里,却是独属于她的柔情。

谢蘅芜莞尔,将手递到他早就伸出的掌中。

帝妃二人共乘御辇,前往山道下。

行宫距那里还有一段距离,谢蘅芜实在困了,在辇上熬不住,眯着眼睡了过去。

萧言舟体贴她头冠太沉,替她扶了一路。

到了山道下,谢蘅芜却还没有醒来。

赵全见辇中二人迟迟没有下来,瞧着之后的臣子泛起了嘀咕,有些心急近前低声询问。

萧言舟的声音听起来却并不着急的模样:“距钦天监定的时辰,还有多久?”

赵全估摸了一下,禀道:“大约不到一刻钟了。”

萧言舟淡声:“那便再等一会儿。”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萧言舟才将谢蘅芜轻轻摇醒。

终于见到两人下来,等候在外的群臣也松了口气。

他们还道这位皇帝又有了什么主意,不打算祭祀了呢。

众人叩拜,钟鼓乐声响起。

漫漫山道向上没入云霄,尽头雾岚缭绕,似入云端。

萧言舟站在她身旁,低声:“怕吗?”

山间寒风拂面,谢蘅芜仰起头,轻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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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群臣目睹下,并肩走向山顶祭坛。

按照啊礼制,谢蘅芜还非后位,应当是在落后萧言舟几步的位置。

但现在并肩而行,也无人敢说不是。

山道陡峭而长,谢蘅芜身上礼服头冠又繁琐沉重,渐渐地,便有些累了。

她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