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芜在南梁那么些年,水性也颇好,在水下闭气片刻不成问题。

她便是等着萧言舟下来寻她,再作弄他一番。

谁让他骗自己!

可如此轻易地将人拉下来后,谢蘅芜又陡然觉得不对劲。

水下再好施力,也不该这样轻松啊……

她疑心萧言舟故意,便往后退了退,警惕瞧着。

萧言舟闭着眼在水中缓缓沉下,未束的黑发散开衬他容颜越发俊逸,脱尘似仙。

谢蘅芜恍惚,想起自己从前在某本闲书里看见过的鲛人之说。

但很快,她从这般怔愣中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托住了他。

萧言舟看起来当真像昏迷了一般,两眼紧闭着,眉头又舒展,有种说不出的安和。

谢蘅芜紧张起来,凑近想瞧一瞧他是否在骗自己。

她想萧言舟是北姜人,北姜人不通水性……若是他一时着急下来,把自己搭进去了可怎么办?

水下两具身躯贴紧。谢蘅芜靠近了,想看清萧言舟神色,却见他忽地睁开了眼。

温暖水中,他漆眸深沉,目光冰雪似的射来,像是望进她心底。

谢蘅芜一惊,想要游开时,已被人紧紧锢住。

他倾身吻上,水包裹着周身,亲昵地滑过每一处;亲吻让两人皆是气息乱起,窒息感也越发明显。

那是别样的滋味。

像濒死时……最后的缠绵。

第一百零三章 伤疤

哗啦一声,两人从水中浮起。

谢蘅芜大口大口喘着气,觉得若是再不上来,自己就要被憋死了。

想到这里,她横过萧言舟一眼。

都怪他!

钻了这一通,谢蘅芜脸愈红,眼眸被雾气蒸得潋滟迷蒙,打湿的发贴在面颊与身上,水珠间或滚落,滑过脖颈,没入其下水面中。

萧言舟根本不在意她的瞪视,视线不自觉下移,再下移……

谢蘅芜一时羞赧,竟想再钻到水里躲开他。

“好了好了。”萧言舟按着她脊背不愿松开,却是安抚道:“孤先上去,不看你。”

再看可要忍不住了。

但先蚕礼在即,斋戒,自然也要戒色。

谢蘅芜狐疑:“当真?”

萧言舟被她眸中浓浓的怀疑刺到,啧声:“孤有这般小人吗?”

谢蘅芜漠着脸,无声回答他。

萧言舟不悦,可温香在怀,小小软软的,很快就冲淡了那一点不悦。

他想抱都抱了,再要点好处有何不可。

于是他的手掌绕到前头,掐了一把。

春山雪顶会消融,她却不会。

那样软的……萧言舟没忍住,又捏了捏。

成功惹来谢蘅芜的泼水。

他一偏头,堪堪躲过了些水,却仍有些水珠挂在了脸上。他也不生气,反是闷笑几声,熠熠风流。

他不逗她了,依言上了池畔,留谢蘅芜在水中对他咬牙切齿。

萧言舟也遵守诺言,果真背过身去,没有瞧她。

谢蘅芜观察了一阵,这才小心翼翼地踩上台阶,伴着轻微水声,一步一步上了岸。

她一把拿过池畔椅上搭着的棉巾,飞速裹在了自己身上。

萧言舟听着,几乎能想象出她的动作,不由讥笑道:“阿蘅,孤又不是没看过,总这般害羞,可不行。”

谢蘅芜原低着头在擦腿上的水,闻言警惕抬眸,还后退了几步。见他果真没有回头,这才反驳道:

“陛下总说妾身害羞,其实陛下自己也……”她咳嗽一声,“……也没好到哪去。”

只不过他在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