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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渐渐冷静下来,不再如最初那样惊惶。
踏雪跑得快,又平稳,她很快便能坐直了一点身子,细细感受起来。
迎面吹来的风撩起她幕篱,露出白纱后一点精致下颌。
她索性抬手,将幕篱彻底撩起来,眯眸感受风吹过面庞。
耳畔风声猎猎,还有……身后萧言舟的心跳声。
原来,骑马是这样痛快。
无拘无束地,似乎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向前奔去,天地之间,仅此他们二人。
风鼓起她的衣袖,扬起她的裙摆,与萧言舟的衣角交缠在一起。
他发觉她不再那般紧张,俯身在她耳畔道:“怎样?”
耳际温热,她肩头轻颤,缩了缩脖子。
萧言舟轻笑,竟是松了缰绳。
谢蘅芜被他大胆的举动吓得僵住,人不住往后缩去,与他贴得几乎严丝合缝。
没有了束缚,踏雪更是跑得痛快,道旁景致飞也似的倒退,连缀成了无数彩色的细线。
谢蘅芜颤声:“……陛下?”
你不要命了!
萧言舟却是老神在在,仿佛他不是在一匹无缰束缚的马背上,而是在平稳的马车中。
“孤的骑射,当年也是一等一的好。”萧言舟漫不经心说着,风声将他的话语扯碎,零星飘进谢蘅芜的耳朵里。
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隐约听出了,他是在与自己炫耀。
谢蘅芜被吓得不行,哪有心思管他那点小心思,只想赶紧让萧言舟将速度放下来。
但萧言舟似乎时许久不曾这般策马放纵过,他扬鞭一挥,喝一声驾,踏雪再次加速。
谢蘅芜觉得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早知如此,她一定不上萧言舟的马!
第一百零二章 水下
萧言舟终是察觉出她的害怕,勒起缰绳,让踏雪放缓了速度。
想不如便这样让它慢慢散着步子,等后头的队伍跟上。
刚慢下片刻,他便感到自己的袖子被轻扯了扯。
他垂眼,见谢蘅芜仰着头,面颊被风吹得红扑扑,眼睛发亮,像是兴奋:
“陛下,可否再来一次?”
方才她的确是害怕,可速度一慢下来,谢蘅芜又后知后觉出痛快来。
……好刺激,想再来一回!
萧言舟目色微凝,随后抬眉,唇角牵起笑意。
“好啊。”
他尾音上扬,常年冰雪般沉郁寒冷的面上,都散开了不少暖意,出现了一点独属于符合他这般年岁的肆意。
谢蘅芜一时看怔了。
若萧言舟不生于天家,或许……便是这样吧。
风流无拘,张扬恣行。
他会成为最受贵女欢迎的郎君。
但容不得谢蘅芜感慨那么多,因为踏雪又加速了。
风吹来,逼得她不得不低下了头应对。
这场闹剧在靖国公匆匆追上后结束。
踏雪跑得实在快,萧言舟又不加拘束,靖国公追得很是费劲,几乎吃了一路的沙土。
若换了别人来,萧言舟定会斥他多事,可来人偏偏是靖国公。
先不说靖国公与谢蘅芜之间复杂的关系,单单以其年岁与身份,都能让萧言舟稍微收敛些。
他重新勒住缰绳,让踏雪放缓了速度。面对靖国公时,萧言舟罕有地感到被抓包的尴尬。
谢蘅芜惊魂未定,身子软得不行,若不是萧言舟还抱着,只怕她就滑下去了。
靖国公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在一旁,神情凝重又严肃,斟酌着字句道:
“陛下太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