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一小片阴影覆下,笼住了谢蘅芜的面庞。
“孤怎么记得……阿蘅明明很喜欢,喜欢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偏偏说的话令人脸红心跳,形成一种极强的割裂感,“不但话也不会说了,连路都走不动,还是孤抱回去的。”
谢蘅芜便知道他没好话。
看着眼前这张俊脸,谢蘅芜抿唇,忍住了把话本砸上去的想法。
“所以阿蘅,还是别与孤争口舌之快了。”他低笑,“这些东西都是孤令赵全搜罗来的,你若喜欢,便自己留着。”
听他这样哄人的语气,谢蘅芜深觉自己被小瞧了。
“陛下说这么多,不也是口舌之快吗?”她反唇相讥,目光隐晦地落在他腰腹,又往下飞快一扫,稍显慌乱地瞥开,“还未曾试过……妾身怎知自己是否喜欢,陛下又怎知?”
不得不说,这招虽然烂俗,可对于男人来说,好像都十分管用。
萧言舟眸色登时暗下,盯着谢蘅芜,像是要将她当场拆之入腹。
谢蘅芜也梗着脖子回望他,半分不退让。
他凤眼微阖,眼尾勾着笑意,缭绕些许邪气,意味深长道:
“阿蘅最好记住今日所言。”
谢蘅芜被他盯得不由将被揭开的锦被拉回来些许,气势不足道:
“妾身当然会记得。”
萧言舟嗤笑一声。
罢了,她也就能嚣张这些时日了。
等她身子好了……呵。
许是感知到他心中所想,谢蘅芜无端颤栗了一下,后颈仿佛窜过一缕凉气。
最终是赵全这第三个知情人前来将话本一一收拾走。
赵全捧着几乎将他的脸也挡住的话本,看看谢蘅芜又看看萧言舟,欲言又止。
萧言舟睥他一眼,不耐道:“有话就讲。”
“陛下打算……还是将它们放回原位吗?”赵全小心翼翼问道。
萧言舟投来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冷声:“你看孤还需要吗?还不快去烧了。”
赵全欸了一声,回身欲走,又被谢蘅芜叫住。
“这么多话本,赵公公找得也不容易,平白烧了多可惜,还是给妾身留着吧。”谢蘅芜笑盈盈,却是看着萧言舟说的,“何况陛下方才不还说了,妾身若是喜欢,可以留着吗?”
萧言舟缓慢地眨了眨眼,很想反悔。
这种无聊的事情,她怎就记得这样明白?
赵全一时茫然,向萧言舟投去求助的目光。
“……贵妃的意思还不明白吗?留着吧。”
萧言舟沉声,听起来十分不情愿。
赵全这才得以退下,暗自啧啧。
真是今非昔比啊……还能看到陛下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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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那些碍眼的书,萧言舟总算能在榻边坐下。
谢蘅芜还记着他是因集贤殿常侍求见而走的,他去的时间不短,事情应当还挺重要。
换做从前,谢蘅芜定然不会过问。
“陛下去了那么久,是事情棘手吗?”
萧言舟一面替她将锦被重新盖上,一面应了一声。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就是麻烦。”
思及此,他又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集贤殿负责奉皇命修撰,但萧言舟显然于文史方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自然没有另外下命令。
集贤殿的公事不多,但寻常的一些,还是要做。
譬如要负责将采诗官们带回的民间诗词整理编纂,再交于皇帝过目,随后集成册发于民间。
此事虽然算不得很重要,但也代表着皇帝对百姓的重视。如是未能及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