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只能成为软肋。他那愚蠢的父亲,至死没能捂热崔氏的心,反而被崔氏利用了情,转手化作插向自己心口的利刃。

萧言舟如是劝说自己,可心里却并未因此舒服上一点。

反而更憋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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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当日,萧言舟见到谢蘅芜,竟有些不自在。

他与她,是要一同入殿的。谢蘅芜倒是不知他心中如何所想,只是见萧言舟冷着张脸,道他还在生气。

她便上前轻轻挽住了萧言舟的手臂,于他耳畔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委屈陛下配合一下妾身,等会儿与群臣见面,才好不露馅不是?”

馨香绵软的身子贴在身旁,温热气息轻擦而过,萧言舟微微一僵,淡着眸看向别处,不轻不重斥道:“多嘴。”

谢蘅芜也不怵,知他不过嘴上与她放放狠话,笑道:“妾身也是好意提醒,陛下便勉为其难听一听吧。”

萧言舟嗤声,尽管面上不耐,却始终没有甩开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蘅芜,将眼睛笑得更弯了。

两人一同入殿落座后,萧言舟宣了开席。

崔太后看着这二人似是和好的模样,笑意渐深。

宫宴上有不少女眷,脂粉香气混在一起,尽管与萧言舟隔了段距离,却还是有些熏人。

他拧了拧眉,被这股香气呛得咳嗽了几声。

座上的崔太后与崔左丞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看来他果然还未病愈,谢蘅芜下手还真不轻啊。

那厢萧言舟隐晦地瞪了谢蘅芜一眼。

宫宴座次是她安排的,他会被脂粉香熏到,显然是她故意。

谢蘅芜装作不知,兀自夹了一筷面前的菜式,笑盈盈递向萧言舟;

“陛下快尝尝。”

座下数道目光有意无意看来,萧言舟凤眸轻眯,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多谢阿蘅了。”

他微微低头,张口将筷间的菜咬入口中,深黑的眼眸却始终盯着谢蘅芜,其中涌现起温柔到古怪的笑意。

谢蘅芜被他盯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唇边笑弧微僵,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筷子。

萧言舟见唬住了谢蘅芜,心情也稍好上一些,目光触及座下崔鹤,他略一抬眉,举杯道:“崔爱卿难得回京,与孤喝上一盅。”

崔鹤受宠若惊起身,手忙脚乱地举杯祝酒,众人纷纷笑语附和,又各怀心思。

陛下突然对崔氏态度转好,是又有了什么打算吗?

连崔左丞都微微凝眉,若有所思地打量起崔鹤来。

他们虽是父子,其实交流并不多。他对自己这位儿子的了解也并不深,只觉得崔鹤太过神经大条,实在不像他们崔家的人。

陛下特意点了崔鹤的名儿……究竟是态度缓和,还是有意要扶持起崔鹤来,从内部分裂崔氏?

当人身居高位时,任何一个简单的举动,都会引来底下人无数揣测。

萧言舟还记着那日御书房外崔鹤与谢蘅芜相谈甚欢,有意让他当一当靶子。

然崔鹤并未想那么多,毕竟他也的确多年不曾回京,萧言舟提到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与萧言舟祝酒后,又向崔太后敬过,最后转向谢蘅芜,相似的祝酒话语里夹带着微妙的激动。

谢蘅芜笑着向他举杯,很给他面子地将一盅酒一饮而尽。

崔露秾坐在崔鹤身旁,瞧着这一幕,眉头不觉皱了皱。

她这兄长,何时与那女人认识了?

是以崔鹤落座后,崔露秾低眸小声问道:“阿兄见过宸妃?”

“几日之前,御书房外偶遇。”崔鹤感慨,“原来这位宸妃娘娘与你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