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最害怕他这种反应,无喜无怒的, 情绪格外平静,她要赔罪也不好赔罪。

她夸人自然是一把好手, 做小伏低更是一把好手, 一张脸不施粉黛, 但格外楚楚可怜, 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拉长声音道:“对不住,是我的错。”

“哪里错了?”

顾蓁一刻都未犹豫,直接道:“哪里都错了。”

“我不该误会你, 不该不同你说话, 不该对你冷脸,不该出言讽刺你,不该让你跟我分房睡。”

这够有诚意了吧, 足足五宗罪。

他略略点头,“你回去吧。”

她心里没底, “你……真的不气了?”

他嗤笑一声,语带讽刺,“就算是生你的气又能如何?”

好吧, 果然还是没消气。

对方要赶她走,她却还是执拗地要留下,就是不肯挪动, “我不走,你什么时候不气了我再走。”

他无奈,只能道:“我没再动气了, 你回去。”

“那你同我一起走。”

“为何?”

“我们还是别分房睡了。”

分房睡也没什么好处,譬如说,都没人给她重新盖好被褥了。

“那倒不必了,还是分房睡的好,若是惊扰了公主入睡,那可是罪该万死。”

他话说得讽刺,顾蓁便知他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只能道:“那好吧,那我在这儿睡。”

她心想,你不是不走吗,那我也不走了,在哪儿不是睡。

沈疏同也没料到她的反应会是这样。

她往床榻边走,他便只能跟着她过去,还未开口,便被她直接推着坐下了。

他蹙眉,“到底要做什么?我送你回去。”

他说着便要起身,顾蓁怕他逼着自己回去,想着自己也没把他哄好,回去后怎能睡好觉,情急之下伸手摁住了他,“别动。”

他觉得荒唐,“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也没想,直接坐在了他身上,“就这个意思。”

做完动作后,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反而是沈疏同先愣了。

她做事,确实经常容易莫名其妙,譬如此刻。

下一刻,她很认真道:“让你别动。咱们就这么好好说话。”

他伸手,想让她从自己身上下去,“下去。”

顾蓁却索性直接伸手勾住了他脖颈,同他四目相对,贴得格外近,近到说话都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一字一句道:“我们好好说话,说完了我自然会下去。”

他无法,却只能道:“说。”

她心想,果然这招还是有用的,他都不能动了,那不是只能听她说话了吗。

她道:“我知道是我错了,所以你到底怎么才可以原谅我?什么时候可以搬回去住?”

他也一字一句道:“那我便回答你,等我哪日不气了自然便原谅你了,原谅你了自然便可搬回去了。这可以了么?”

她缓缓摇头,还是执拗道:“不可以,我要你今晚便原谅我。”

他被气笑了,看着她道:“凭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

椿日

不想把事情拖到明日解决,今晚不解决,明日你只会更生气,你信不信?现在你便说吧,到底如何你才可原谅我?”

沈疏同深知自己其实才是那个被掌控的人,他身上系着根无形的线,线的那头是她。无论是从当时的梦境开始,还是到现在,是要他俯首称臣,亦或是卑躬屈膝,他也只能照做,屈服于那根线的操控。

从始至终,不变的是他们二人的关系地位,唯一变了的,是他被掌控时的感觉,当时是逼不得已,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