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妆容画得人平添了几分恰似醉酒后的媚态,额上点花钿,更增几分娇俏。

顾蓁平日里的妆容一向比较清淡,这会子虽然婉卿等几个侍女都说好看,她自己也觉得不大习惯,刚想说让婉卿把妆卸了,却听到春芝进来道:“公主,殿下让您去一趟,说是关于沈府修缮之事,沈少卿要同您商议。”

她又没法耽搁,只能顶着这个妆容去了,路上还想着这妆容如此显眼,若是给沈疏同看到了,倒像是自己特意为他画得一样。

果不其然,顾从恩看到顾蓁后立刻夸道:“本宫的妹妹果然是天生丽质。”

她刚想笑,却听到他又接着道:“平日里都不大打扮,怎么一要见沈少卿便这么精心装扮起来了。”

她嘀咕道:“女为悦己者容,谁要给他看了。”

于是她又顶着这张芙蓉面去见沈疏同了。

饶是沈疏同这种处变不惊、对姑娘们的妆容相貌都不大关注的人在瞧见她的时候,也愣了愣。

因为他的未来妻子这么一瞧,确实好看。

她本来不喜太过装扮,平日瞧着也只是觉得清纯,但今日却是平添了几分媚态,目光盈盈似要滴出水来,是千娇百媚的好看。

偏生她自己浑然不觉,像往常一样坐下来,“是沈府修缮的事吗?”

他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将面前的纸笔推给她,“关于公主房中的布局,要置办些什么东西,如何摆放,公主可以写下来,到时候自然会按照公主的要求去布置。”

她点头,刚写了一个字便停了下来,“这张纸,是要给其他人看吗?”

“自然。”

她把纸笔推回去,“那我不写了。”

“为何?”

“我字写的不如你好看,给别人看了不是让我丢人吗,不如你写吧。”

他叹口气,只能提起笔,“公主请说。”

“床榻要大。”

他忍不住出声讥讽道:“公主不是要自己睡么?要那么大的床榻做什么?”

顾蓁给说得红了脸,“你管我呢,我就要那么大的。”

“继续。”

“床榻边要放两张半桌,我要放花瓶和我的摆件。床榻对面是我的梳妆台,长桌旁放两张圈椅,我要在此处读书,床前要放一扇屏风。至于具体的,譬如书画、瓷器摆件、灯具、香炉等,你可以看着办,我也没有那么吹毛求疵。”

沈疏同动笔,将她所述皆记录下来,又把纸推给她,“请公主再过目一遍。”

她随意扫了一眼,发现他确实写的一手好字,赏心悦目。

她又看了几眼,问道:“对了,这间房离沈渺的厢房近吗?”

“公主要做什么?”

“你们沈府那么大,若是离沈渺太远了,平日里我们也不方便总是走动。”

沈疏同心想,

春鈤

你就算是把沈府拆了,也没人敢多置喙什么,还有什么不方便走动的,嘴上道:“这是你我夫妻二人度日,同沈渺有何关系?难不成公主嫁的是沈渺么?”

顾蓁心想,都姓沈,又有何不可,但还是道:“你也知道我是沈渺嫂嫂,那我想同她亲近有错吗?”

他抬眼,一字一句道:“待沈渺出嫁了,公主还如何同她亲近?”

她没吭声,心想沈渺的婚事是没影子的事儿,她至少还能和她待上个一年半载。

好像她和沈渺亲近了他就会难受一般,总是不愿意让她们二人如愿以偿。

真是莫名其妙。

他收了纸笔,“公主若是再无其他要求,臣便按照这上头所记吩咐下去,之后若有其他事宜,还需叨扰公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