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简单到听不出长公主话里的意味。
顾褚冷笑数声,“你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顾蓁,我看你是要在宫中造反,连自己的亲姑姑都敢冒犯。今日我们便去陛下处说理,看他会不会好好管教管教你。”
顾蓁的手藏在袖中,觉得指尖还是如烈火灼烧般。若不是方才顾褚逼迫着她端着茶盏,她根本不会去动手取下她头上的两根钗子。还是两根玉石簪。两根好摔碎的玉石簪。
她和原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些娇气。
她确实怕疼,更舍不得自己受委屈,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借机放下茶盏。
她缓缓缓缓地凝眉,泪水摇摇欲坠,面露委屈但平静万分,“那便听姑姑的。”
她笃定顾褚不会把此事闹到陛下处,因为此事她确实占理。
顾褚本想着恐吓她一番,哪只她虽仍是那副模样,但不为所动,甚至顺水推舟,心中怒气更甚,更加笃定她如今是在伪装。
她环顾四周,“竺毓呢?”
竺毓是陛下派到原主身边教导她礼仪、适时规劝约束的女官,素来铁面无私。又因她与顾褚沾亲带故,待原主便更苛刻。
竺毓上前几步,“殿下。”
顾褚微微笑道:“她今日如此行事,也是你平日约束教导的不够。等会回宫后,你便好好惩戒她一番,也该让她长长记性,否则便是对不住陛下将你放在她身边的苦心。”
竺毓恭敬道:“是。”
子时回宫后,顾蓁还未用午膳,竺毓便严厉道:“公主今日行事确实太过放肆,目无尊长,举止不端。公主先罚抄宫规,何时抄完何时再用晚膳。”
婉卿在旁小声道:“尚仪姑姑,还是让公主先用午膳吧。”
原主在宫中虽跋扈嚣张,但也有畏惧之人,以及无可奈何之人。
无可奈何之人,譬如沈疏同,譬如竺毓。
她不能忤逆竺毓,所以只能阴奉阳违。
竺毓看向婉卿,“此处何须你多嘴?”
顾蓁怕竺毓责罚婉卿,微笑道:“罢了,我现在便去。”
她平日里便爱写字,此时罚抄宫规便权当静心,婉卿替她研墨,她写完一遍宫规,便觉手腕酸痛。
婉卿将抄完的宫规呈给竺毓过目,过了片刻回来却为难道:“尚仪说公主心中不静,字迹潦草,让公主再抄一遍。”
顾蓁便猜到竺毓定会挑刺,倒也不以为意,另拿出每日要呈给顾从恩的法帖,笑道:“走吧。”
顾从恩对这个妹妹的要求一向高,他心目中的妹妹应当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所以即使原主在这条路越走越偏,他也仍然要求她每月临摹法帖定期呈给他。
她将法帖和刚罚抄过的宫规整理好,带着婉卿出了璟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