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恩好笑道：“这孩子，还会委屈了。”

但他最后无法，只能把了了丢给了顾蓁和沈疏同。

她看见顾蓁哄她，心里更委屈了，哭个不停。沈疏同走过来，淡淡地把她的眼泪擦掉，点着她的额头道：“小包子，都哭成小花猫了，你自己知道么？”

他抱着她去镜子前，她发现自己哭得确实很不好看，便立刻止了哭。

后来顾蓁给她擦了脸，帮她换了衣裳，沈疏同带她去吃好吃的，她顿时便不伤心了。

顾蓁看她不哭了，便问她怎么了。

她委屈地说是爹爹惩罚自己。

顾蓁立刻好言好语安慰她，但是最后还是道：“了了，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他不是为了你，怎么会费心思去惩罚你呢？他是储君，日理万机，对自己和旁人的要求都很严格，有时惩罚重了，你不要怪他。”

她便也不委屈了。

现下爹爹和阿娘置气，她害怕无措，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要去找姑母和姑父。

姑母和姑父永远都不置气，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和颜悦色的。不像她的爹爹经常不能去陪阿娘，有时两个人还会置气。姑母府上的氛围更好，她喜欢在这里。爹爹和阿娘虽然对她好，但家里的气氛有时会很压抑，她会害怕。

再长大了一些，了了懂得了“欢喜”这个词的含义，她便会去问顾蓁，“姑母，你欢喜姑父吗？”

顾蓁便点头，“当然啦，我们可是夫妻。”

沈疏同远远道：“不是所有夫妻都恩爱。”

她嘶了声，“了了还小，你让她知道这个有什么好处吗？”

了了又问道：“姑母，你同姑父是怎么认识的呀？”

她思索片刻，慢慢道：“那时候他可讨厌我了，我也很讨厌他。”

了了不解，困惑道：“既然讨厌，又怎么会欢喜呢？”

“所以，感情是个很复杂的东西，等你长大你就明白了，我也是现在才清楚的。”

“那么，讨厌也会变成欢喜？”

“可以。”

她又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姑父就先欢喜上我了，后来我也欢喜他了，最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长长地“噢”了一声，心想，这还真真复杂。

于是她又开始好奇地打量姑母和姑父。

沈疏同又纠正道：“你说的不全面。是我先喜欢你，但你一直视若无睹。”

顾蓁不服气，“是你表现得太不明显了，谁会知道？”

了了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眸看着姑母和姑父。

沈疏同对她道：“小包子，喜欢你姑母这样的人太难了，对她再怎么好，她都不愿相信真的喜欢她。所以你以后可不要喜欢像你姑母这样的人。”

顾蓁嘁了声。

了了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她不大明白姑父姑母后来说的什么视若无睹和不相信，也知道他们在纠结什么，但是在她眼里，姑父姑母是天下最恩爱的夫妻，这便够了。

再再后来，她从小小姑娘长成了小姑娘，便渐渐能听到旁人说到她以后的婚事。从此以后，她每次拜佛时都虔诚地祈求，希望以后她嫁人了，和未来夫君相处，能像姑父姑母一样便好。

她还是不太懂感情之事，毕竟姑母都说，感情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她要再长大一些才能懂得。

但她只是觉得，像姑父姑母一样生活，才叫快乐。

于是她笃定地相信，佛能听见她的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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