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川也没有避讳，脱了鞋窝进他怀里，抱着他思考：“其实我很怕分离，但是就像你说的，万物皆有平衡。难道要因为我害怕分别，所以阻拦对方逝去吗？尽管这对我很容易。”

动用时间之力逆转一个人的寿命再简单不过了，平时她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今天香菱的明确提出时间的流逝，还是让她感到恍惚和茫然。

“我听说过一个传说，曾经存在永乐世界。”钟离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和柔顺发丝道。

“然后呢？”浅川不禁动了动，靠在他颈间，凝神倾听故事。

钟离抱着她，娓娓道来：“永乐世界没有病痛，没有死亡，也没有时间的概念。”

浅川皱起眉，不太相信问：“这是提瓦特存在的世界吗？”

钟离笑着摸了下她的脸：“呵呵，我没说是提瓦特的世界，只是有这样一个世界。按照神的设想，这应该是一个无比美好的世界，但是很快，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便感受到了厌倦，甚至开始质疑自身存在的意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选择沉睡，因为对他们而言，梦境和现实的区别很小，活着似乎也没有想要追求的事物。”

他的故事说完，陷入沉默地等待，浅川还在思考，许久后问：“生命的重量在于是否有意义吗？”

钟离轻“嗯”了声，道：“当一个人认为自己的生命不是碌碌无为，该做的事情都已完成的时候，便会安心离去。虽然不同种族之间有长短之分，但每个生物都会有一个想要结束的终点。”

浅川有些紧张，抓住钟离的衣领，黑眸盯着他问：“我暂时想不到终点……你不会一直有这种想法吧？”

钟离又是轻轻一笑，吻了下她的额头，揉着她后颈道：“曾经有过，但是现在我只觉得未完成的事情太多，还舍不得逝去。”

被他的话开解，浅川安心了很多，身体放松，低声说：“所以，我至少有让友人选择是否结束生命的权力。如果他们想要结束漫长的旅途，那我会祝福他们的。”

“嗯，这样就很好，别担心，我会一直陪你的。”钟离温柔笑了，手托起她的脸凝视，他还想这样相处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永远都不够。

浅川突然有所感触，随口又带着些小任性道：“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在了，我会随你而去的，就是殉情。”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同时把钟离惊了一瞬，他说不出劝解的话，只是眉目皱起来，盯着她的眼睛，吻了下去。

温暖、沁润、占有、霸道、感动……许多情感交织的深吻结束，两人彻底安静下来。

钟离蹭着浅川柔嫩的脸颊，道：“我不愿面对这件事，光是想到便感到无力和心痛。不过若是真的发生这种事情，还是建议你再等一等，去各地找寻我 ，或许会花一些时间，但是总归还有希望。”

浅川抱着他的脖颈，撒娇道：“那你就不要……嘛，一直陪着我呀。”

钟离没回答，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幽幽问：“如果我和天下苍生，你一定要舍弃一个呢？”

钟离的神色有了变化，却是似笑非笑，心想她很聪明，知晓自己犹豫的原因。

浅川皱眉，掰正他的脸，严肃道：“这样，你要相信我。无论如何，不需要你彻底消失，我也可以解决问题，所以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钟离还是不说话，但是笑意加深，用鼻尖蹭她。

浅川躲开了，手掌推开他的胸口，恶狠狠地加重语气道：“否则，我会生气的，会不理你！再说，你的无私奉献总归该有个时限，不能永远都背负为天下牺牲的命运吧？”

钟离金眸眯起，含笑道：“嗯，理应有个时限。在此之后，我只会是浅川一人的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