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在担忧。

钟离没有立即回复，只是看着他沉思。

理水作为最像也最理解他的仙人，应该最难相信他真的会对浅川产生除了对小辈之外的感情，所以不能直说。

“不必担心，我与她商议过了，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他安慰道。

理水愣了愣，不敢置信道：“怎么会没有影响呢？毕竟在外人看来，你们外貌、年岁相近。这，孤男寡女共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很难不让人联想怀疑吧……”

怀疑什么，不敢说，总之就是凡俗之情。

钟离失笑了一瞬，抱臂道：“无关外人如何看待，问心无愧便好。我与浅川亲近，居住在同一庭院方便平日交流。你们也与浅川亲近，此后有个可以随时前来拜访、休憩、居住的庭院，仅此而已。”

理水眼神亮起来许多，似在思考可能性，但最终对帝君的盲目信任战胜了理智，他松气道：“原来如此，是我等多虑了，我这就回去告知留云他们，乔迁之宴和生辰之宴我们一定会来到，就先告辞了。”

“嗯，好，理水慢走。”钟离也放下心来，不知不觉又想到了浅川很久之前对他的说辞，也是这般让他渐渐放松了警惕。

呵呵，他瞥了眼正房紧密的门窗，浅川还在午睡，她一直有这个习惯，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

“你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何每日都要午睡？”摩拉克斯靠在门外，不耐烦地问道。

房内，少女趴着揉了揉眼睛，声音轻软像是还没睡醒，道：“保持和人类一样的作息能减少磨损，你听我的准没错。”

摩拉克斯便将她的话记到了现在并且坚定执行，而磨损依旧是不可避免的。

钟离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湛蓝，清澈，干净没有一丝的阴霾。

但是他能感受到，那随着神之心的离去而源源损失的信仰之力和日渐衰弱的掌控力，他的神智还能保持清醒多久呢？

原来当时光对他不再是永恒和无限的时候，他的心中也会生出恐慌。

恐慌之后便是在想能做些什么，为他在乎的人，人们，也许便是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新生的机会吧。

为此，他需要尽可能保存力量，与这头顶的天，天空展开一场决战，而代价或许是他的生命。

而这接下来的这十年，好好陪伴她，也算是完成最后的心愿。

*

浅川午睡醒来，感觉脑袋懵懵的，却突然听到一声分不清男女的稚子童声直接在脑海里响起。

“我，醒了。”

能直接用意识沟通的存在？

她迅速检视意识空间，发现原本的【神之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漂浮着的白色光团，且还在不停地变幻形状，似乎无法决定自己的形态。

“怀瑜？”浅川惊喜问。

“是的。”光团犹豫着飘来蹭了蹭她的指尖。

浅川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操控着绚烂海水沸腾的画面，让她感到莫名敬畏。

怀瑜道：“虽然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地方，但这是我诞生之时的记忆，与此处意识空间有些相像。”

“星球胎海，你在胎海里诞生的？这怎么可能呢？我一直以为你也是天理分出来的碎片之一。”浅川疑惑不已，一连串地问道。

怀瑜思考了一会，光团闪烁道：“也许……祂是希望我这样认为吧。”

浅川还是一头雾水：“那之后的记忆呢？你有天空岛的记忆吗？”

“之后便是天理告知我诞生的使命，收集所有散落在尘世的碎片，回归……纯白的世界。”怀瑜回道。

要说为何它突然变成浅川这一阵营的，这很难用常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