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朝她看来,顿了两秒道:“请说。”

钟离也抱臂看着她伶俐的侧脸,听到她说:“本案还有一个无法忽视的关键证人,便是她和死者的女儿,可以请她出庭作证吗?从她的视角看一看父亲和母亲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常说死者已逝,生者却需要继续艰难前行,我希望审判庭能给这位勇敢保护孩子的母亲一个公正且怜悯的判决。”

那维莱特听着陷入沉思,还没有决定是否要让五岁的孩子出庭时。

瓦琳娜却激动了起来,朝着浅川所在的观众席大喊:“别让我的女儿上庭,我不想她知道这一切!”脸上一片泪流。

浅川其实已经准备坐下,见没人拦着她发言便回道:“一时的残忍总好过一辈子的遗憾,假如你真的被判处严重的惩罚,错过她的全部人生,我想这并不符合你想保护她的的初衷。拥有倾尽一切奋起反抗的母亲,她应该为你感到骄傲。”

瓦琳娜无力地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流泪。

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是浅川依然感觉到自己有意气用事的存在,她坐下后便开始皱眉思考。

钟离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问:“怎么了?你说得很好啊。”

“不,我太先入为主了,不够冷静。”

浅川叹气说,又道:“左右甚至改变审判的结果是很大的权力诱惑,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生命的走向。我想现场的观众们也一定正被这种思想牵引着,他们之中大多数人此时应该都偏向于嫌疑人无罪或者很低的刑罚。”

钟离讶然地挑眉,道:“的确会如此。”

浅川又喃喃自语道:“不行,我实在不适合当审判官。”

更没法当天理那样的存在,她太容易被情绪左右了。

“呵,你对审判官感兴趣吗?”钟离的眼神向高台上瞟了眼。

浅川赶忙摇头否认:“没有,这种审判一天听一场还可以,每天都听,我会感觉生无可恋的。那位水龙王倒是挺厉害,挺有耐心的。”

嚯,这几百年的大法官做得任劳任怨甚至爱上了啊。

钟离轻轻笑了笑,没有评论,总无法说自己在任的时间更长,更加厉害?

那维莱特思考许久,还是安排了人员将瓦琳娜的女儿带来。

五岁的小女孩正趴在女警员的肩膀上昏睡,粉嫩的脸上挂着未消的泪水,看一眼便让人心生怜爱和同情。

浅川盯着她,弯起眼眸,小声说:“可爱。”

钟离不觉心念一动,想起他曾说过的话:凡人爱恋的根源便是为了繁衍子嗣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