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川忍住皱眉挠头的冲动,乖巧笑道:“好啊,接笏先生,侯章先生,闲云小姐好。”

全场也只有浅川接受良好,申鹤动了动眉头看向师父,没有出声。

钟离也不习惯,今日一整天他还是没有叫出过三人的新名字,心想原来突然叫熟悉的人另一个名字,这般奇怪。

但这些都不影响今日饭局的团聚氛围,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大菜上桌,众人言笑宴宴地吃菜,聊天。

等到夜已深了,宴席散了,三位仙人们和申鹤都顺理成章地留在璃月港休息,便于明日继续游历风景人情。

魈和浮舍却带上了打包的好酒好菜准备去往铜雀庙祭拜,钟离和浅川也跟着一同前往。

进庙烧了三柱香后,浅川来到钟离站定的高地上,他依然没有进殿烧香,只是盯着魈和浮舍在庙宇中忙碌收拾的身影出神。

浅川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知不觉想到了钟离的身后名。

若是以后无人信奉他,他会烟消云散吗?或者因为磨损地太厉害而被天理轻而易举地抹除吗?

月光下,钟离的发梢和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光,美得像一座雕像。

浅川静静又难过地望向钟离,心脏止不住抽搐。

若是有一天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钟离,她一定会疯掉的。

他不能消失,至少不能消失在我的前面。

钟离发觉浅川的出神,侧身问:“怎么了?”

“要是没有人铭记你,你会消失吗?”浅川轻声问。

钟离思索了一番,叹息道:“漫长的旅途会迎来终点,漫长的生命也会走向终结,不必伤怀。”

“可是钟离,我不想你离去。”

浅川的脸上滑下泪水,也许有些楚楚动人的意味。

钟离心中略微一动,低头仔细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没有那么容易磨损的。”

他说着,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钟离本没有那么多牵挂,如今却多了一人需要他。

*

浅川和他凝望许久,直到脸红着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了他的耳坠上,突然想起一事,问:“我送你的耳坠,你似乎还没有戴过?”

钟离愣怔着触碰了下耳坠,轻声道:“你送的耳坠我很喜欢,只是我如今佩戴的这枚耳坠并不是普通的装饰品。而是友人送我的一件封印器皿,可以吸收我的负面情绪,进而压制磨损。”

浅川猜测到那人的身份,暗搓搓地吃醋,嘴唇不觉咬得发白,却努力镇定,问:“她是谁呢?我可以知道吗?”

钟离没有立即回复,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虽然钟离从不心虚,但浅川意识到,送他耳坠的人一定是位对他意义很大的女性友人。

她努力克制着,但是泪水根本不听使唤,心脏也好像突然空了一块。

眼见浅川眼中的泪水一点点越蓄越多直到滑落,钟离也无法保持沉默,叹气道:“关于这枚耳坠和那位故人,时节正好,我便与你说说这段往事吧。”

他们的身影一同消失,出现在灵矩关那棵无比古老又枝繁叶茂的银杏树下。

浅川抬头仰望着从树叶缝隙中透出的星光点点,不禁感慨钟离的回忆和故人真的好多啊。

但是又无可奈何,毕竟钟离有太多太多漫长的过往她没有参与,要打起精神来呢。

他们的未来很漫长也可以重新书写新的故事,她恢复了镇定。

钟离手掌触在树干上,垂眸回忆道:“那是很久之前,久到我甚至也才刚刚修成人形。她突然地出现,闯进了我的洞府,与我相伴同行十年后消失了。后来关于她的一切存在都在历史和人们的记忆里被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