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又耷拉着脑袋爬了回去?。
乌禾下意识放低身子抬眸,见远处山坡上一束白袍,身姿颀长,月光皎皎,周遭散发?着淡淡莹白光芒,似幽林仙鹤。
“萧公子,你先别?过来,我?在清洗身子。”
少?女小?猫似的掐住架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清晰的月光下,檀玉瞧见她的脸颊微微发?红,手指也是?红的。
萧怀景听?后?连忙背过身去?,慌张道。
“失礼了。”
“没事。”
少?女的声音娇小?,绵软动听?,更像是?只猫。
她支支吾吾问,“萧公子,你身上有帕子吗?我?的帕子被水冲走了,我?想擦擦身子。”
萧怀景颔首,“在下有。”
他转身想给小?公主,又惶恐地转过身。
乌禾只能抬头向沉默不语的檀玉求助,湿漉漉的手指戳了戳檀玉的手臂,“你可以去?帮我?拿一下帕子吗?”
她的脸红得更明显了,跟煮熟的虾似的。
原来她也知羞耻。
在萧怀景面前。
他折身,走到坡上,萧怀景看见少?年从阴影中渐渐浮现,月光惨白落在他清晰的五官,薄唇紧抿,线条冷峻。
像一只蝙蝠飞出?黑森林,冒着森寒的光。
萧怀景滞了一下,可转瞬少?年看着还是?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多谢萧公子,帕子给我?吧。”他伸出?手。
萧怀景轻轻颔首,“哪里的话?,能帮到公主殿下,是?在下的荣幸。”
檀玉从萧怀景手中接过帕子,走到溪边,递给乌禾。
乌禾接过帕子,那?帕子洁白无瑕 ,月下流光浮动,帕子一角绣着一节青竹。
乌禾手指摩挲上面的竹子,笑了笑,“人如竹子,有气有节。”
檀玉垂眸,扫了一眼,提醒道:“你若是?再不把身子擦干,可真要患风寒了。”
“嗷。”
乌禾擦干身子,整理好裙子上岸,萧怀景还站在山坡上,乌禾朝他招手打了个招呼。
“听?闻萧公子去?追查泉水之毒,可有进展?”
“倒是?真有些进展。”萧怀景从袖中取出?一根白毛,“这是?我?在泉水边发?现的。”
“这是?什么?”乌禾问。
萧怀景答:“鹿尾毛。”
乌禾嗤笑,“这鹿真胆大,还跑去?村中心的泉喝水。”
“胆大的不是?鹿,而是?人。”萧怀景捏着那?根鹿毛,“我?记得,那?位道士手中的拂尘便?是?鹿毛所制。”
乌禾双眸微眯,“你是?说,那?道士……”
为不打草惊蛇,加之天?色已晚,萧怀景决定明日捉拿那?黑心道士。
*
翌日,还没等向那?道士兴师问罪,便?传来道士的死讯。
乌禾穿过围观的人群一瞧,差点没气出?血来。
凭什么那?道士住的地方?比她们好。
还是?个两层的吊脚楼。
院子里种着一棵桂花树,芳香四溢,泥泞的黄土上散落着金黄星点。
那?道士便?躺在零星中,一动不动,手里握着铜钱,眼睛惊恐,可嘴角却诡异地弯起?一抹不易察知的弧度。
司徒雪和萧怀景早早得到消息,正在院子里检查他的死因。
“他是?怎么死的。”乌禾问。
司徒雪道:“失足从楼上摔下来,摔死的。”
乌禾抬眸,见二楼栏杆空了一截,正被道士压身下。
楚乌涯狐疑:“他不是?道法高?深吗?怎么还会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