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禾眨巴了?一下眼,使劲挤了?颗泪水,滚烫的泪珠溅在檀玉高挺的鼻梁,沿着山峰滑落,滴到了?他的眼睛里,苦涩交织,他不适地阖了?阖眼。

他看不清夜色,耳边只剩她委屈的哭腔。

“可?是比起死,我更怕檀玉哥哥离开我。”

她把她的额头抵在他的喉咙,开始号啕大哭,聒噪至极。

滚烫的肌肤,黏腻热乎的泪水,贴在他的喉咙。

檀玉的喉结如?珠子,紧紧压迫在甬道里,艰难滚动,十分不舒服。

檀玉泻力抵在地上,泪水干涸在他眼底,视线逐渐清晰,他望着窗外良夜美月。

“你就这么?不想我离开?”

“嗯!”

乌禾点了?点头,蠕动了?下,偷摸着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划在眼底,她的手掌被掐出一弯深深的月牙,就算掐出血也再哭不出来了?。

耳畔传来檀玉的轻笑,“那你跟我走。”

“啊?”

乌禾抬头,泪眼蒙眬,脸颊红扑扑残留着几道泪痕,一双杏眼呆愣迷茫地看着他。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南诏都城,更别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囹圄山。

她怎么可能愿意,怎么?可?能跟他走。

可?檀玉像是下定了?决心?,清辉映照的眼底掠过一道异样的兴奋。

仰视着她,凝视着她,死死盯着她。

一股诡异的冷气由下而上扑面。

他轻启薄唇,一字一句,“你不是舍不得我么,不如?跟我走。”

“这个?……我得跟阿爹阿娘商量一下。”她讪笑了?声,“毕竟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离开家。”

“家?”檀玉嗤笑了?一声,倏地反手拽住她的手腕,捏在手心?。

“你想见见囹圄山吗?见见山主?你不想吗?”

“那是司徒雪和?萧怀景想见。”

乌禾抽出手,他拽得很?重,手腕上都起了?一道红印子,疼极了?。

乌禾坐起身揉着手腕,莞尔她扬唇一笑,盯着胯.下的人,弯起杏眸。

“况且,囹圄山的山主不就在我面前吗,我的檀玉哥哥。”

檀玉的后脑勺抵在地上,眸前的轻纱拂起,他眯了?眯眸望着身上的人。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山主?”

“你就是蛊人,这个?你休要再骗我,司徒雪和?萧怀景没有见过你这张绵羊似的皮下藏着什么?东西,但我见过,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乌禾双臂环抱在胸前,“楚乌涯说过囹圄山的山主一般由蛊人继承,而你身为蛊人,便是那囹圄山的主人吧。”

据蛊医讲囹圄山的山主或许会解两?不离,既然囹圄山主在手,她去什么?囹圄山,她迟早能软磨硬泡,旁敲侧击从檀玉口中得到解两?不离之法。

檀玉道:“我确实骗了?你。”

乌禾一笑,“哼,我猜得果?然没错,你就是那……”

“我见过囹圄山主。”

乌禾一顿,微微俯身,满脸疑惑问?,“你见过你自己?”

檀玉语愕,缓缓开口继续道:“我的确是蛊人不假,但我不是囹圄山主,囹圄山主非常老,非常丑,不是我。”

檀玉盯着少女?的脸,细细打量,呢喃道:“你也是。”

小公主重重捶了?下他的胸脯,“你才丑,你才老,本公主倾国倾城,花见花开,狗见了?都说本公主好看,你真?是瞎了?眼。”

她抹了?把眼泪,从他身上爬起,娇嗔道:“本公主不跟你闹了?,你要走赶紧走,本公主不拦你。”

随后她踹开地上杂乱的包袱,还险些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