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诉世人,事情的真相。”

罗金椛双眸混沌,木头人般麻木点头,“是。”

*

阿莫湖西边的小岛上有座神庙,供奉历代南诏王,亦是各部落商讨要事之地,里面不乏藏有一些机密,只有南诏王和六大部落首领手中钥匙才能打开石门。

此刻石门大开,罗金椛手里抱着一条牛皮秘卷,从密室中走出。

她指间藏着一把钥匙,那是她趁哥哥酒醉卧榻,仗着信任,从他层层鞋垫里翻出的,哥哥谁都没有告诉,只告诉了她。

密室石门合上,她从神庙走出,忽然迎面撞上一个女人,混沌的眸仔细一看竟是南诏王后,后面跟着几个侍女。

罗金椛吓得花容失色,好在秘卷藏在了袖口。

罗金椛笑着道:“参见姑母,竟会在这遇见姑母,不知姑母来此做什么。”

南诏王后慈爱一笑:“今日是阿禾和檀玉的生辰,姑母前来为吾儿祈福。”

她眉眼一转疑惑问,“阿椛不在前面吃席,怎会来此僻静之地。”

罗金椛眨巴了下眼 ,“回姑母,阿椛想祖父了,身在阿莫湖,便情不自禁前来祭拜。”

听此,南诏王后动容,轻轻抚摸罗金椛的肩膀,“原来如此,难为阿椛一片孝心,父王在天之灵,定会庇佑阿椛长乐永康,心想事成。”

大殿香烛袅袅落了无数灰,香鼎内灰山叠嶂,一层又一层。

神会保佑人心想事成。

*

阿莫湖岸,乌禾倚栏闭眸,听戏台婉转悠扬,这戏班子是南诏王后专门从中原请来的,刚唱完郎情妾意的戏,底下掌声一片。

现又是另一出戏。

红鸾喜兆接朱陈,身怀六甲欲临盆。

只怕李妃先得子,昭阳正院属他人。

偷天换日人不晓,斩草除根不留苗。

啪的一声,重拍木案,乌禾缓缓睁眸,身旁的侍女见此慌忙跪地。

“这是什么戏。”她皱眉问。

“回……回殿下,这是中原最时兴的戏,名字叫《狸猫换太子》。”

“狸猫换太子……”乌禾喃喃,她不喜欢这出戏,冷声道:“传令,不准唱这戏,换出戏。”

台下正听得入迷的宾客,戏戛然而止,神被掐成两节,抓心挠肝。

司徒雪见那侍女匆匆来传,又匆匆去,疑惑不解,“不知又挑了小公主那根弦,偏要换出戏。”

萧怀景眼角微微弯起,“换出戏也好,狸猫换太子的戏,我在中原都听腻了。”

戏台上静了片刻,又喧天锣鼓,像乌禾的心跳,不知为何,总觉得惴惴不安,喘不过气,好似有大事要发生。

乌禾揉了揉眉心,只当是乏了,于是起身,离开小憩。

身后宾客倏地哗然。

戏台上不见戏子,只见上来的是浪穹部落大小姐罗金椛。

高举着牛皮密卷。

“楚乌禾根本就不是南诏公主,她是假的,她根本就不是南诏王和南诏王后亲生的,这是南诏王和我祖父先南诏王的协议。”

“楚乌禾永不能入蒙舍族谱,若有第二位公主,则永不能成为南诏王后。”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一片单薄的背微微颤抖。

天地静了片刻,转瞬惊呼。

楚乌涯跳了出来,“罗金椛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台上又打闹在一起。

刺耳扭曲的声线从四面八方冲来,死死挤压乌禾的脑子,冲破她的肌肤,燃烧她的血液。

黄昏天边残红如一道凄厉的鲜血划在眼眸,猩红狰狞。

骤然,狂风大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