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禾转身离开,他忽然叫住她。
“你……可以喊我一声?爹吗?”
他声?音沧桑,隐隐颤抖。
但乌禾不想。
他既然选择把她调换,就是断了他们的父女之情。
可乌禾又于心?不忍。
于是咽了口唾沫张嘴,“我还没准备好,等下次我回了囹圄山,我再叫你爹。”
他收回伸出的手,望着乌禾的背影,苦涩地扬起唇角,眼?底又多了一丝期盼。
“好,不急,阿爹等你。”
乌禾抬起脚,走出亭子,不知?为?何,眼?眶酸酸的,肿胀,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她憋住,闭了闭眼?睛,淡雾里,倏地撞入一片檀香。
这下鼻子撞疼了,眼?泪也挤了出来。
她睁开眼?,檀玉撑着一把油纸伞,低头望着她,背后是弥漫的雾,点?缀青翠。
少?年目光凝在她通红的眼?睛,嗤笑了一声?,“怎么,舍不得这里了?”
乌禾揉了揉鼻子,“才没有,你放一百个心?,我没有舍不得。”
“那你为?何红了眼?睛。”
乌禾揉着鼻子的手,指着檀玉,大声?道?:“我明明是被你撞疼了鼻子。”
他瞥了眼?她没礼貌指着自?己的手指。
“谁叫你走路不长眼?。”
乌禾质问:“你见我走过来,不会让一让?”
他轻描淡写道?:“有雾,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以为?是只狗。”
乌禾气得笑出声?,“那你的眼?睛真是被狗吃了。”
她瞪了他一眼?,昂着头离开。
檀玉瞥了眼?她的背影,走向雾中亭,从袖口取出一封信,交给眼?前的男人。
“这是南诏王叫我转交给你的,他让你务必在清醒的时候打?开,好好思虑一番,若是想清楚了,就飞鸽传信给他。”
“我与他没什么好聊的。”
他恶狠地打?掉檀玉手中的信。
檀玉瞥了眼?地上沾了泥巴湿了的信,淡然处之。
“随你。”
少?年折身离开,淹没在白?雾。
*
囹圄山有一条暗河通往山外,时而囹圄山里的人,会在这乘坐船出山卖货。
楚乌涯跟行李一条船,乌禾跟檀玉一条船。
临走时,萧怀景和司徒雪来送。
司徒雪在跟檀玉说话?。
乌禾思忖片刻,握住萧怀景的手,把那枚琥珀铃铛放在萧怀景的手心?。
扬起唇角,像从前那般胆大,笑靥灿烂,“萧公子这次可一定?要收好了,再不能送给别人了,不然本公主可饶不了你。”
萧怀景愣了一下,莞尔翘起唇角,“先前是我的错,多谢公主不计前嫌,还能把这铃铛赠予我。”
“我没有不计前嫌。”
乌禾脱口而出,她并没有原谅萧怀景把她的铃铛转手送给司徒雪当生辰礼,这事她膈应一辈子。
萧怀景无?措,转而拿出一方帕子,包住铃铛,小心?翼翼握在手心?。
他望着铃铛笑了笑,“那在下往后定?不辜负公主,好好护着这枚铃铛。”
乌禾点?头,拜别了萧怀景。
她在铃铛里塞了一张纸条,写了不能说的秘密。
就当表露心?意了。
她不在乎萧怀景能不能发?现,反正往后她与他,可能此生都不会再相见。
先前跟檀玉说,等蛊解了,就跟萧怀景离开的话?,实则是哄骗他的,叫他放心?的权宜之计。
她才不会轻易走。
他在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