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禾勾起唇角,“楚乌涯,在你眼?底,阿爹阿娘是什么样的人呀。”
楚乌涯想了想,“阿爹凶狠如同罗刹,阿娘唠叨极了,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
乌禾啧了一声?,“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说得很认真啊。”楚乌涯道?,“那往外,宏观点?说,阿爹铁面无?私,勤政爱民,阿娘菩萨心?肠,心?怀慈悲。”
“笼统一些,都是好人。”
都是好人。
乌禾笑了笑,夹杂着一丝苦涩,她转头看向楚乌涯,少?年眼?底的星光闪烁,天真烂漫。
她忽然羡慕楚乌涯,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思念着家。
还能敬爱他们,留有伟岸的身影。
乌禾问,“楚乌涯,你想回家吗?”
楚乌涯转头,眉梢微微一挑,思索道?:“虽然还是喜欢自?由,但我们确实该回去了,阿姐我跟你讲,我打?算把囹圄山里的情况跟外面讲,宣传普及一番,这里呢山清水秀,百姓安居乐业,人们都热情朴素,才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蛊虫呢也还算……可爱,反正偏见都该改改了。”
他愈说愈兴奋,“而且呀,这里矿业药业十分丰富,两方可以好好交流一下,发?展一下交易。”
乌禾双眸微微眯起,听着他美好的愿望。
良久,撤开视线。
司徒雪和萧怀景站在溪边不知?道?在聊什么,流水潺潺,芦苇晃动,月下才子佳人,看着十分亮眼?。
如果萧怀景知?道?司徒雪喜欢的是他,他还会不会劝司徒雪换一棵树。
如果萧怀景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他,他还会不会劝她表露心?意。
假如檀玉纯良的眼?睛下是一把锋利的剑。
那么萧怀景,任人怎么扒开他良善的皮,里面还是颗温热的心?。
美好的事物,总会吸引人,骄纵的小公主也不例外被他所吸引,但美好的事物,对?谁都散发?着美好,就像烛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温暖的火光里分不清有没有一丝欢喜。
她忽然明白?了司徒雪,不愿意当扑火的蛾子。
与其闯进去被火吞噬,不如飞在周围,安稳平静地贪恋温度。
乌禾望着微弱的篝火,一阵风吹过,眼?底的火光闪烁了一下。
她看向远处小土坡上靠着木桩子,群青色身影。
爬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泥土,走过去。
少?年敛目养神,听到鞋子踩在野草上松软的声?音,缓缓掀开眼?皮,与少?女狡黠的目光对?上。
檀玉蹙了蹙眉,轻启薄唇,“有事吗?”
乌禾蹲下身,托着腮兴致勃勃问檀玉,“先前,就是你捡到的那个刻着我小字的琥珀铃铛还在吗?”
“丢了。”
他毫不思索道?。
乌禾拧眉,质问:“我不是叫你好好保存,丢了我就弄死你吗!”
檀玉低眉,眸光幽深,望向她。
乌禾讪笑,“哎呀,当初是不知?道?你的厉害,现在我的小命不轻而易举拽在你的手里,你只要一离开我,我就生不如死,你离得远远的,我就七窍流血而亡。”
檀玉眉梢微微一挑,偏过头去。
“我回去找找,兴许没扔掉。”
“多谢哥哥。”她歪头一笑。
瞥了眼?苍山上的古王宫,手指轻轻敲着脸颊,眼?底笑淡了淡。
轻描淡写道?:“对?了,跟你说一声?,我跟楚乌涯要回去了。”
檀玉道:“夜已深,不在城里过夜?”
“我的意思是,我跟楚乌涯要回南诏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