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禾想?了想?,“你?去隔壁给我拿衣裳。”

她又歪头,“不然我只能?赖在?你?的床上,不知道?今天第一个敲你?门的人是谁呢?”

她狡黠一笑,嘴角浮了层晨光。

料定檀玉会被她胁迫。

檀玉薄唇紧抿,良久起?身穿衣袍,被褥从他腰间滑落,清瘦有劲的背脊暴露,背对着乌禾。

昨夜太暗,也没有闲心注意过檀玉的身体,她愣了下,回过神又撤离视线。

待檀玉整理好衣袍,正准备出去时。

敲门声响起?,乌禾心中的弦紧绷,紧紧抱住被褥。

檀玉问:“谁?”

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母后?,本宫听里面?有动静,想?着你?应该醒了。”

心中的弦倏地?断了,她忍不住拍了一下的嘴,只是玩笑一下,没想?到竟真招了人敲门,来者还是阿娘。

若是被阿娘发现屋内旖旎,她赤裸着躺在?檀玉床上,饶是阿娘再慈祥和善,也会打死他们,或者直接气得背过去。

她张着口,无声问怎么办。

檀玉看向满脸惊恐的乌禾,云淡风轻朝屋外喊,“我正在?穿衣,母后?稍等。”

他点燃炉香,袅袅白雾遮盖屋内旖旎气息。

乌禾抱着撕碎的衣裳和被褥钻进一旁的柜子里。

檀玉瞥了眼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待柜子门关上后?,屋内也渐渐缭绕一股淡淡檀香,才打开屋门。

王后?身后?的侍从朝他行礼。

檀玉看向和蔼一笑的女人,朝她行了个礼。

问,“母后?寻儿臣,是有什么事吗。”

王后道:“昨夜你弟弟又闯了祸,在?酒楼里跟人闹了起?来,被你?父王罚跪了一整夜,我做了些他爱吃的虾饼,本想?给他送去,谁料那孩子睡得雷打不动的,喊都喊不醒,可惜了这虾饼,想着顺道来看看你,既然你?醒了,也不算浪费,那便?趁热吃吧。”

檀玉颔首,“多谢母后?。”

王后?进屋,将侍从屏退在?外。

昏暗中,透过一线缝隙,乌禾瞥见王后?身影,纵然知道?她进来,但还是陡然一惊,她掐着被褥丝毫不敢动,紧闭着唇避免自己发出声。

王后?坐下,檀玉是她怀的第一个孩子,十多年她无一不在?思念着他。

可如今面?对着面?,分开了十多年终究还是有点陌生。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她轻咳了声,环视四周,“这屋子还是小了些,一会还是让人给你?收拾个大点的厢房吧。”

檀玉摇头,“无碍,这僻静,我喜欢这的清净。”

“也好。”王后?无奈道?:“若是乌涯那孩子能?像你?这般沉静,也不求有多沉静,少闹腾一点也好,我这辈子也不求他能?当上南诏王,但怎么也得有一番作为。”

檀玉道?:“乌涯毕竟也才十四岁,有点玩心也正常。”

“可是乌禾都十六岁了,还是那般骄纵,无理取闹。”南诏王后?叹气。

柜子里的乌禾一愣,她第一次听从小宠着她的阿娘数落自己,有些惊讶。

“也是我从小太惯着她,疼爱她,叫她恃宠而骄,不知民间疾苦,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她看向檀玉,“乌禾平日?里,没少欺负你?吧,没少不尊敬你?这个哥哥吧。”

乌禾委屈,平日?里明明是檀玉欺负她,拿蛊虫动不动恐吓她,还爱掐她脖子。

她有苦说不出,只能?憋屈在?昏暗狭小的柜子里,暗自生气,嫉妒。

窗外探进来的阳光愈加浓郁,檀玉正襟危坐,眼底波澜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