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屋外几声凄切蝉鸣,屋子里静悄悄的,乌禾跪在软垫上两只肩耷拉着,目光呆滞盯着摇晃的树影,数着时?辰。
蚊子的声音嗡嗡作响,啪的一声,蚊子声停。
楚乌涯掸去手上血黑的蚊子,这?是他打死的第五只蚊子,挠了挠身上的蚊子包,抱怨道:“这?都秋天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蚊子。”
乌禾伸手,拍了自己一巴掌,掸去掌心的蚊子。
“是呀,秋天了,都过这?么快了。”
后日?就是十五了。
她偏头望向?窗外的月亮,月亮已经很圆了,像轮玉盘,皎洁无瑕。
楚乌涯打了个哈欠,没忍住睡了过去。
鼾声如雷,乌禾揉了揉耳朵,忽然一阵轻灵悠扬的铃声与和风拂过耳畔。
起风了,乌禾额前一缕青丝飞扬,发尾进了眼睛里,很痒,下?意识闭了闭眼,她撩起青丝从?眼缝中?抽离,缓缓掀开眸,入目玄色皮靴,青袍微微晃动,零星银铃飘起发出细碎的声响。
楚乌涯的鼾声也奇迹般停了,乌禾抬头,入目一双清冷如雪的好看眉眼。
“你怎么来了?”乌禾蹙眉,嗤笑了一声,“来看我笑话??”
不知为何,爹娘一来,她戾气的锋芒又收敛不住,忘了对檀玉甜言蜜语。
檀玉抬了抬手中?的食盒,平静道:“来送吃的。”
乌禾不可思?议道:“你有这?么好心?”
“自然不是。”檀玉冷笑,“是母后心疼你们?,命人做了吃食,叫我送过来。”
他打开食盒,“里面还?有你爱吃的糕点。”
乌禾神色这?才缓和,扬唇一笑,“还?是母后心疼我们?,知道我们?肚子饿了。”
乌禾瞥了眼一旁熟睡的楚乌涯,睡得跟头猪似的,在哪都能睡着,人来了都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只可惜,楚乌涯无福消受了。”
乌禾饿极了,捏着糕点大口吃,边嚼边抱怨,“檀玉哥哥,你是不知道这?里蚊子有多?少,咬了我多?少蚊子包,烦死了,我的膝盖已经僵掉没有知觉,别说跪到明天太阳升起,三个时?辰我都受不住了。”
她喋喋不休着,檀玉双眸微眯,紧凝着她,夹着一抹探究。
“你为什么要?执着去囹圄山。”
司徒雪说她是为了萧怀景。
她说,是有苦衷。
她的苦衷是什么?
乌禾一顿抬头,迎着檀玉的目光,张了张唇,“因为有个人,让我不得不去那。”
“是谁?”
“你猜。”
乌禾定?定?地望着他,竟让檀玉生出一种错觉,她说的人是他。
檀玉阖了下?眼帘,冷峻的唇线一动。
“快吃,夜深了,我要?回去睡觉。”
“不要?。”乌禾摇了摇头,“我要?慢些吃,这?样就能跟你多?待一会。”
檀玉平静道:“无所谓,食盒明日?自有奴仆收拾。”
乌禾蹙眉,认真道:“檀玉,你这?样以后没人会喜欢你的。”
他看了她一眼,“无所谓,我不需要?人喜欢。”
随后,少年没再管她有没有吃完,径直离开,消失在夜色。
乌禾望着他的背影,瞪了他一眼。
乌禾膝盖受不了跪一夜,最后偷懒趴在软垫上睡了一夜。
早晨的时?候,南诏王来瞧过,望着趴在软垫上的一双儿女,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今日?十四,是施浪少主?和童家小姐成亲的大喜日?子,首领邀南诏王和南诏王后吃喜宴,大摆整个首领府。
乌禾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