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杖责三十,罚俸三年,另,将李天青从镇东大将军贬为远东军三品副将!”

李天青还想辩驳,抬眸对上崇晟帝,立时又将话给吞咽下去,不情不愿应道:“是!末将领罚!”

说罢,撞开要带他行刑之人,大步流星走出去,路过盛知婉和商行聿身旁时眼眸不善。

盛知婉并不放在心上。

崇晟帝看似重罚了李天青,但实际并未剥夺他在远东军中的职能,所谓杖责三十、罚俸三年更是个笑话。

“好了,既然此事说罢,接下来,便说说四年前北境大军之事吧。”崇晟帝再次开口:“宋鹤年,你在临州所言,真正解了北境大军瘟疫之人是庆宁,是真是假?”

宋太医额头磕在地上:“回陛下,老臣有罪,老臣在临州所言句句属实。”

“好!好一个句句属实!”

崇晟帝怒道:“朕素日待你宋家不薄,庆宁更是享尽尊荣,可你们二人,居然联合一起欺君罔上!宋鹤年身为太医,知情不报,庆宁贵为公主,私自插手军中要务,扰乱军法、视朝纲如无物,又是何居心?!”

“朕这父皇当真是好不称职,居然不知朕的公主,瞒着朕竟学了一身的本事!救瘟疫、救百姓,如今声势滔天,怎么,你也想要学一学那梁朝女帝?”

“牝鸡司晨,霍乱朝纲?!”

“父皇,二皇妹不是这样……”盛芫淇有些听不下去。

“闭嘴!”

“你,宋鹤年,”崇晟帝颤抖着手,指着宋太医:“身为臣子,不思忠君,私下与公主勾连,朝堂秩序被你们破坏,若此次朕看在你二人有功的份上便轻易放过,以后人人效仿,朕这一国之君,还有何威严所在?”

崇晟帝一番大义凛然。

盛知婉不辩不驳,直到他全说完了,才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声笑,在满是凝滞的大殿上显得分外刺耳,崇晟帝的目光骤然望来。

盛芫淇使劲朝她眨眼。

盛知婉却没有看他,而是目光直视前头,抬手缓缓取下头上发冠、钗环,直到最后一件钗环也卸下。

她俯身,深深跪拜下去:“若父皇认定儿臣救北境大军是错,支援漠北、临州是错,甚至,认为儿臣从始至终都有不臣之心,那便请父皇责罚儿臣便是。”

她头深拜下去。

这一拜,拜她自小对“父皇”的渴望和孺慕;

这一拜,拜她过去十数年错付的虚妄。

盛知婉再抬起头,目光清明又倔强,似是许多年前那个同他置气的孩童。

崇晟帝眼眸顿了一下,然而也只是一下,他便冷笑道:“好!看来朕也不曾冤枉你!来人,将她带去诏狱,好生审问,问问她为何要隐瞒医术、收买人心,另外公主府内,也要仔细搜寻查抄!”

“父皇……您不能这样对二皇妹,她明明是立了大功,您就算不赏赐,也不能让她去下诏狱啊了,诏狱那是什么地方?!”盛芫淇急了。

“要不……要不功过相抵怎么样?庆宁,你说句话啊,为什么要瞒着父皇?”

崇晟帝也看向盛知婉。

盛知婉垂下眸:“父皇难道不知道吗?”

崇晟帝眸子猛然一眯,脸色骤变,眼底满是阴霾。

“等等!”他挥手,阻住要带盛知婉出去的内侍:“朕倒要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道理!”

大殿之上,众人看向盛知婉。

宋太医难掩担忧。

盛知婉却依旧淡定:“父皇难道不知道,从小,儿臣便一直不能做的最好吗?儿臣练字超过了三皇兄,三皇兄被琦贵妃一顿训斥;儿臣背书超过了二皇兄,二皇兄也被丽贵妃斥责,后来二皇兄还因此,捉弄儿臣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