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相信,不愿去想。
总是逃避着,觉得一切都是虚妄。
哪怕其中的很多事已经发生,而未发生的,又过于真实,他也不愿承认是真的。
可是现在,他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开脱。
陛下答应让盛知婉此刻去临州,根本不可能是因为爱女之心,更不可能是为了成全她,唯有一种原因……
陛下,想让盛知婉死在临州!
想到这个可能,哪怕要被知婉嫌恶,他还是来了。
他总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知婉!你现在什么都别说,我只有一句话,要同你单独说!说完我便走,绝不耽误你!”祁书羡语速很快。
盛知婉眉头一动。
周围护卫、流觞秀禾都在,她倒是不怕他做什么。
既然他想说,她便干脆听听。
盛知婉往旁边站了站:“祁世子想说什么?”
“你……”祁书羡眼神顿了顿,见到盛知婉眼中露出不耐,当即心底叹了口气,直言道:“你要……小心那位,不管你信不信,我怀疑他之所以答应让你去临州,很可能,是希望你不再回来……”
他声音压得很低。
盛知婉却在听清他的话后,眼眸猛然眯了一下。
目光紧紧盯着祁书羡,心中无数想法,面上却只露出错愕不解的神色:“祁世子真是好大的胆子!为了不让本宫去临州,竟连这样的话都能编出来!他是本宫的父皇,有什么理由要害本宫?真真是荒唐!”
第439章:临州有救
盛知婉说罢,也不待祁书羡解释,径直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她脸色顿时变了。
祁书羡是怎么知道的?
她和崇晟帝的关系表面上并未变过,崇晟帝更不可能告诉别人她的身世,祁书羡一个如今并不算是重用的臣子,是如何察觉的?
盛知婉思绪纷杂。
但如今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她强迫自己放空心思好好入睡,等到了临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即便心中焦虑,但无谓的焦虑并不能使事情变好。
护卫们原以为这一路上庆宁公主会以泪洗面,但并没有。她该吃吃,该喝喝,只是在路上除了用餐,一次也不曾提出要下来休息。
但毕竟在马车内坐了一整天,等到晚上,盛知婉免不了腰酸背痛。
秀禾为她去驿站要热水舒缓,便见负责她们行程的护卫长递了封信给差役。
秀禾默不作声,回来将事情同盛知婉说了。
盛知婉颔首,并不意外:“许是给京中报平安吧。”
至于是报平安,还是报她所作所为,她心中清楚。
夜色黑沉,半途驿站简陋,盛知婉躺在床上有些难以入眠。她想到以前商行聿还在的时候,见到她这样睡不着,总是要偷偷做点什么。
再或者,背着她在京城的上空逛上一圈。
但是现在,他不在。
他在做什么?
听回来的太医说此次的瘟疫很严重,不仅高烧咳血,眼角唇角也会往外溃烂……
商行聿挺在乎他那张脸的,要是因此变丑了,不知该如何气恼……
盛知婉边想,手指边摩挲着他之前刻的一对小人。
一个站着顾盼飞扬,一个坐着低眸浅笑,摆在一起,便是他同她最常说话的场景……
没关系,她一定会治好他。
还会治好临州的百姓!
盛知婉深吸口气,将小人放在枕边缓缓睡去。
接下来几日,一如既往。
盛知婉对护卫长的行为权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