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
林鸢没再向前,在原地站了很?久。
等整个屋子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客厅窗户被寒风吹得,在老旧的墙体里轻哐一声。林鸢像来时一样,光脚碾着地板,原路退回。
卫生间就在主卧旁边,她如果去,卧室里的人,一定会?听见。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林鸢小洁癖地抽了张小书桌上?的酒精湿纸擦了擦,重新躺进被窝,关掉夜灯。
楼下掉光叶子的银杏树,枝桠在棉麻窗帘上?印了个淡薄扭曲的拓本。
她知道,母亲从来都是个脾气绵软的人。这样的性子,运气好遇见老林那样的人,就是一段和美欢洽的婚姻。
运气一般,就是如今的日子。
从前的温柔,好脾气,就成了软弱忍让,和没有主见。
可?她依旧像当年一样,像一只食草的母兽,失去了老林的庇护,面对一群豺狼,也要护住她认为的,属于她孩子的东西。
林鸢其实一直觉得,许多?感情之所以难以割舍,一定不是因为那个人对你一味地坏,而?是ta对你好过,很?好过。
却又?时常将你,排除在ta生活之外。
让你提心吊胆,让你质疑自己在ta心中的分量。
而?每当你下定决心,要将这些乱麻一刀斩断时,他们又?会?恰到好处地出现?,给你尝些甜头,让你看到希望。
叫你挥到半空的手,又?一次舍不得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