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公阿婆,”李想?顿了下,“还有你舅舅他们一家也来看过。估计你阿公听到消息,待会儿就会来了。”
干脆避开亲人这个话题,李想?说:“公司那边有庞浩然,你那两个副总也靠谱,没什么问题别担心。”
每天他睡里间亲友陪护房,晚上让护理盯着,他再时不时起来看两眼,白天几乎就待在医院,里里外外事情都清楚。
江随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弯起唇角,动了动嘴,找了下自己的声音,才沙哑开口说:“李想?,谢谢。”
李想?呱呱噪噪还想?絮叨下去?的话头一下顿住,竟有点儿不自在起来。
往日?没腔没调的人突然这么认真诚恳,跟撞坏了脑子似的。
“我反正闲人一个,就当陪你在医院度假了呗。”李想?状似不在意地嗤了声,又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冲,跟车祸杠上了似的,每年去?西塔寺也不知?道?求的什么,不知?道?给自己烧两炷香啊?”
结果还没感动半秒,就听江随问他:“我手机呢?”
说到这个李想?就没好气,冷笑?一声,回他:“我都不知?道?那手机是救了你的命,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藏里面。你看看你那几根手指头上的淤青,就是到了医院他们给你硬掰开的。”
江随一顿。
所以,那通电话并没有打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江随醒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困。
迷迷糊糊躺了会儿,就听见了阿公的声音。
老绅士一身高?定?西装,笔挺优雅,由Ben叔陪着一道?踏进?病房。
江随再次醒来,同他进?行了一场祖慈孙孝的会晤。
直到他关切地叫江随好好休养,离开病房。
后头保镖跟着,阿Ben陪在江启宗身侧,笑?着低问:“阿哥这次,要顺道?,替Isaac作主吗?”
江启宗看了他一眼,无甚情绪道:“他一日未答应,一日?便?未是。”收回视线,老绅士笑?笑?,“不是无事?也不能全伤了家耀的心。”
阿Ben一顿,即刻又笑言:“阿哥想得是。”
病房里,又只?剩下李想?和?江随。
“你还真是爷爷他三娃,”李想?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还能得心应手虚情假意的江随,叹了口气,“铜头铁臂钢筋铁骨。”
江随扯起唇角低嗤了声,气音似的笑?,又看着他,神?色淡淡的,拿眼角瞟了下掩好的门?。
直到病房外彻底没了动静,李想?才压低声音,对?江随说:“那司机就跟预判了你的预判一样,知?道?内地开惯了左舵车,碰上危险第一反应就是往自己左边打方向。他直接冲着环山公路护栏那头去的。”
“你说你,也不知?道?是命大还是反应快。”李想?吐槽道?,“他往右撞,你往右打,正好错开。”
否则他怕不是在陪护,是在陪头七了。
本来没什么反应听着的江随,神?情倏地柔软起来,长睫垂着,沙哑的嗓子低喃似的:“是阿鸢救了我。”
李想?眼皮猛地抽跳,极其无语吊起一侧唇角,看着他。
既想?摁铃叫医生来看看他脑子到底有什么毛病,应该不止是轻微脑震荡吧?这丫都产生幻觉了啊。
人林鸢在北城开开心心谈恋爱呢,谁他妈有空来救你。
又怕刺激得他真犯什么毛病。
心烦得还想?怼他两句,就看见他翘起唇角,即便?一身狼狈,气息都虚弱,却有难得的发自真心的轻松与愉悦,眸色熠熠看着他。
李想?一怔。
听他干燥低哑的喉管,努力?发声,这样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