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兜里摸了摸,随即抿出一丝苦笑。

竟然忘带手机了。

不然她还可以报警,无非就是和骆惜璟鱼死网破,反正她什么都没有。

可转念想到上次在警察局,局长对待谢政楼恭敬的态度。

迟非晚又沮丧地歇了心思。

“好难啊,老师,好难啊……”

迟非晚埋头在膝盖里,哽咽沙哑的声音在车库回荡。

人就是这样,受了委屈,就会忍不住想念最亲近的人。

也仅限于想念。

她已经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有什么委屈烦恼都向阮英倾诉了。

莫名的,迟非晚脑子里闪过谢政楼的脸。

他是除了阮英以外的第二个,曾经让迟非晚感受过安全感的人。

可这次,站在她对立面的是骆惜璟。

谢嘉树没法反抗他的母亲,谢政楼也不能。

迟非晚又只有自己了。

不知过了多久,迟非晚昏睡过去。

梦里的阮英大病痊愈,她扑进阮英怀里又哭又笑。

“老师,老师……”

“迟非晚,醒醒。”

有人来了。

迟非晚睁开眼睛,车库门被打开一道缝,外面的光亮泻进来,她眯起眼睛才能看清眼前的人。

是阮舒。

“笙儿那里发生的事,我都听到了。”她说。

迟非晚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你也觉得我给笙儿下药?”

阮舒抿唇不语,转而拿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一个小型急救箱。

“我先给你上药吧。”

阮舒用棉签蘸了碘伏,拿起迟非晚受伤的胳膊,眉头紧皱。

“怎么伤成这样?也是老师打的?”

迟非晚反应了会儿,才想起来她的老师是骆大师。

“不是,”迟非晚摇头,“是笙儿咬的。”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迟非晚愣了片刻:“因为当时太疼了,忘记了。”

骆惜璟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把她打得头昏脑胀。

当时骆惜璟的怒火几乎要把她吞没,更没有给她辩解的时机。

阮舒轻轻给她涂碘伏:“笙儿是老师最疼的女儿,她也是看到笙儿被伤害了才会失去理智,平时她从来不会打人的。”

迟非晚没有接话。

“你再等一等吧,等老师消气了,她会认真调查这件事的,等到水落石出,她不会冤枉你。”

阮舒没说相不相信迟非晚,但她话里话外,都很相信骆惜璟。

这点和阮英一样。

她们都相信自己的老师。

迟非晚忽然问:“骆大师是不是对你很好?”

阮舒上药的动作僵住,好半天才说:“是啊,挺好的。”

迟非晚垂下眉眼:“她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她的学生,可我不是,我在她眼里,是个工于心计、诱惑她儿子的坏女人。”

阮舒沉默了更久。

她上药的动作加快,涂完了手臂就把药包往前一推:“剩下的你只能自己来了,要是被老师知道我来这给你上药,对你也没有好处。”

“我理解,谢谢。”

离开前,阮舒递给她一个东西。

迟非晚接过,是她的手机。

阮舒一句话没说,起身走了。

迟非晚和阮舒说话,几乎用完了全部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