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再和郗安争论,也不愿再听郗安那些会让他心痛的言论。

于是林倾白的手腕挣扎了两下,闭上了眼睛,想要将郗安即将到来的争论声隔绝的耳外。

可是这次房间里却是一片的沉默。

郗安久久没有说话,他眼中的怒火也在林倾白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全都散了。

过了一会,他松开了捏着林倾白的手,站起身来走到了林倾白床头的位置,似在找什么东西。

林倾白听见了抽屉打开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郗安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长条的物体,又走回到他身前。

屋内昏暗,林倾白看不清他拿了什么。

郗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将那个物体放在了林倾白身前的案几上,然后他冲着林倾白伸出了手掌,低声说:“.......打吧。”

林倾白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连忙垂下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东西看。

郗安拿来的是一把戒尺。

小时候郗安顽皮,每一次他做错了事情,林倾白就会将他叫到案几前,拿着那把戒尺打他的手掌心。

那时候郗安还会哭闹,还会挣扎。

渐渐的,郗安长大了些,越来越来懂事了,他每次惹了林倾白生气,就算是林倾白不打他,他为了让师父消气也会主动的伸出手。

那个意思他在向林倾白认错,甘愿受罚。

而如今呢......

林倾白抬起眼眸,在那一盏暖色的烛火下,郗安那原本生冷无情的面容,也被照的有了几丝的暖意。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林倾白,像是真的在等林倾白罚他,不要再生他的气了。

这一次他先妥协了一点点.......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过去。

林倾白的手在身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手腕细细的发颤。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压住心口处铺天盖地的酸涩与痛苦,让眼中的眼泪不至于没有出息的落下了。

林倾白以为自己被利用了十二年,经历了那场痛彻心扉的背叛,他早就已经将对郗安所有的感情和情绪都深深的埋藏了起来。

他铸造了厚厚的心防,将郗安隔绝在了外面,他以为无论郗安再做出什么,再说什么,他都可以做到漠不关心。

可林倾白没有想到,他还是那么没有出息。

只是郗安这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那么努力的伪装,功亏一篑。

可是死的人不会复活,他是夏景阳的身份不会改变........

一切都回不去了......

林倾白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缓缓的站起身,没有理会郗安说的话,而是走到了窗户边的凳子上坐下,望着窗外的夜空。

郗安坐在案几前,眼眸中那难得的几分暖光也黯了下来。

他很忙,每天赶回来和林倾白吃晚膳已经是不易,吃完饭后也没有时间在房间里多待。

又是一阵要将人溺死的沉默。

郗安站起身子,准备要走了。

临走前,他像是以往那般对林倾白说:“过两日便是我的大婚,明后日我不回王府了。”

林倾白没有做声,也没有说话。

他那无动于衷的模样,似对郗安究竟回不回来并不在意。

那晚郗安冷着一张脸从林倾白的房间里走出来时,莲姨迎了上来。

莲姨年岁大了,大多的时日都在京郊照顾自己的小孙儿,一周只有一两日能回王府看一看林倾白和郗安。

今日她也是才回来

,便得知郗安和王爷闹翻的消息。

具体的原因也无人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