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安远侯府之中,亲生的女儿又何止宋南絮一个。
只是近来,涵烟有些太不像话了!
崔氏轻晃了晃宋萧然的胳膊:“说起女儿,倒是让我担心起了烟儿。
侯爷,您也忒狠的心,竟然让烟儿去跪祠堂。
自打那丫头入府可是连油皮儿都没破过一块,在祠堂中跪上两个时辰,怎受得住呀!”
“侯爷,您罚也罚了,不如……”
宋萧然侧目看了一眼崔氏,脸色严肃的神情稍稍缓和了几分,摸了摸崔氏鬓发:“好,都听夫人的。”
崔氏闻言大喜,连忙催着田、花、刘三个妈妈:“快,快去祠堂将二小姐带回来。”
宋南絮刚走到主院外,便瞧见身后田、花、刘三人脚步匆匆地往外走,经过她身边时,三人匆匆地打了个欠儿,便火急火燎地往祠堂方向走。
不用猜,宋南絮也知道她们是去干什么的。
她转过头,目光深深地看向了安远侯府的正厅。
唇角微微上扬,再上扬,一抹寂寥的冷笑,如同暴雪寒风中盛开的红梅,妖艳而炫目。
她微微启唇,自言自语道:“母亲啊母亲,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知道宋涵烟真正的身份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25章 何谈舍弃,何谈选择
“絮儿妹妹。”
没走出多远,宋南絮便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
安远侯府之中除了宋昭以外无人如此唤她。
宋南絮停住了脚步,盈盈转身,仪态万方地朝宋昭欠了欠身:“阿兄唤我所为何事?”
担架上的宋昭脸色全无,嘴唇惨白,额间、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想抬起了头来,但却一动,背后便是火辣辣的疼,紧紧地咬着后槽牙,宋昭强忍着疼抬眸看向了宋南絮:“你是故意在父亲面前提起我与姜家小姐……”
只是说了半句话,他就喘得厉害,铭书院的小厮福子连忙为其打扇,以此来消减宋昭背后的疼痛。
宋昭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发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宋南絮面色淡然,唇畔漾过似有若无的笑:“怎么?难道阿兄对父亲的决定不满意?”
她扶了扶鬓间步摇的流苏,眉眼之间的讥嘲淡淡化作一蹙:“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阿兄为了安远侯府的百年常兴可是甘愿奉献一切的。
怎么?而今五年过去了,现在却连自己的姻缘都舍不得了么?”
“我……”
宋昭纵有千句万句话,可在听见宋南絮这么说后,终是鲠在喉间。
他沉吟了半晌,方才艰难地说出一句话:“你可是在怪我五年前舍弃了你,选择了侯府世子之位?”
“呵!”宋南絮清浅一笑:“我与你不过是兄妹情谊,何谈舍弃!何谈选择!”
她将手搭在了彩玉的手背上:“阿兄,好自珍重。”
这些话皆是五年前宋昭当着宋萧然和崔氏的面说的,如今宋南絮一字不落的原封奉还。
宋昭攥紧了拳,猩红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宋南絮按远去。
当年说这些话时,他是也痛心万分。
而今,这些话从宋南絮的口中说出来,宋昭却觉如同钝刀子割肉,生拉硬扯般地从他的心窝里挽下了一块肉来。
仿佛疼得叫他透不过气。
缓缓地抬起了手,似想要抓住那一道渐行渐远的倩影,终究,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世子!世子!”
“快!快去传大夫!”
身后的叫嚷声,宋南絮恍若未闻。
重生一世,她深知一个道理
刀子只有割到自己的身上才会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