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勋用手臂捂着脸,他真是太失败了,这些人里面有很多是他带出来的兵。
这些年他会三不五时地给大家寄些粮食,写信询问情况什么的,这些人都说自已过得很好,没有困难,不需要再给他们寄东西了,周立勋当真以为他们真的能过得好,所以后来就真的没有再给他们寄东西,不过偶尔会写信联系一下。
一直笑哈哈的三牛,爹娘相继病倒了,部队给的补贴和送行时大家凑的钱都给爹娘看病用了,一大家子困哈哈地住在三间泥坯房,他至今还没结婚,跟着几个侄子住一起。
最稳重的刚子,因为上到退所以退役,家里媳妇儿卷了他的退役补贴丢下三个年幼的儿女跑了,他一人拉扯着三个年幼的孩子。
以前他补贴家里不少,现在腿瘸了,工分挣得少一家人嫌弃他,把他和三个孩子赶到老宅。
还有大虎,他回去后为了养家,钱舍不得拿来治病,现在一只胳膊已经瘸了,根本使不上力气,夫妻俩儿苦哈哈地养着四个半大孩子。
诸如此类多不胜数。
他声音沙哑,“小宁,你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我有想过他们情况没有嘴上说的好,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差,早知道就……。”
他怎么就这么天真呢,人家说家里吃喝不愁他就信了,也不调查一下,如果不是突然得了一大笔钱,他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温宁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手给予他鼓励。
温宁了解他,他之所以相信他们的说法,一个是因为他从小家境优渥,对金钱不是很在意;另一个是为了保全那些人的尊严,没人希望一直接受别人的资助。
周立勋深呼吸,“来,咱们先根据情况轻重和紧急程度划分成三个等级。”
原本他想着每个人先汇五十块,以后每个月再汇十块八块,但是现在这个计划行不通了。
他要先把大家的情况划分为几个等级,特别困难的比如因伤退役,病情得不到及时治疗的或者家里有人常年卧病的要适当的多给一些。
三人又是一顿忙碌,忙碌了好半晌才弄好,他们将笔记本里的人划分成特别困难,困难,一般困难三个等级。
每个等级资助金额第一次为六十,五十,三十块。以后每个月定期汇款二十、十五和十块。
在这个基础上,家里有人生了大病,需要动手术或者住院的,一次性把医药费汇过去。
周立勋、赵朗和贺凡三人继续分头行动,周立勋负责特困的,贺凡负责困难的,赵朗负责一般困难的。
为了不引人注意,三人分别在省城、县城和公社邮局三个地方汇钱,每个邮局汇几个。
把钱汇出去后,他们还一一给大家写信,留了自已的联系方式,叮嘱那些人需要帮助的话务必联系他们。
三人写信用空了两个墨水瓶的墨水。
这些事儿都做完之后,周立勋三人眼底的惆怅才消除。
做完这些后,周立勋三人又连夜开小会,把剩下的钱做好规划。
现在还剩余十六万四千块,按照周立勋的意思,这十六万四千块分成两部分。
其中十二万存定期,剩余的四万四千块分成三份,他们一人拿一部分,按照原先计划,每个月给条件困顿的人汇相应数额的钱过去,钱汇出去之后要做好账、把汇款单保存好,每个季度对一次账。
赵朗摇头,“营长,这事儿还是你们来吧,我家里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手里突然有这么多钱不好解释。我相信你的,这些钱放在你那里再妥帖不过了。”
他自已还分到四万两千两百五十块呢,这些钱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心惊胆战,还不知道自已的钱该怎么用呢。
贺凡也跟着点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