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清水。

尤卢撒忽然觉得因为一口酒就抱怨的自己很丢人,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碗加满了,咕嘟咕嘟整碗灌了下去。

当他再抬头时,发现伊斯维尔正捧着还剩一小口酒的碗出神。

比他喝得快。尤卢撒的尾巴在身后拍了拍,随口问:“那你呢?”

伊斯维尔一怔:“我?”

也是,方才尤卢撒先说了,那伊斯维尔不说似乎不大公平。

可话要说出口,伊斯维尔却又犹豫了。

尤卢撒见伊斯维尔半天没开口,又舀了一碗酒,道:“你不说也没关系。你们天使寿命这么久,真要说起来,说不定得讲个一晚上呢。”

他活得不长,人生中的一大半时间都在这条缝隙里度过,没什么好瞒的。

尤卢撒叉起一块肉吃起来,尾巴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拍。

他的动作并不优雅,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礼仪可言,但伊斯维尔就是看着他,从微翘的发梢,细而浓的眉毛,再到亮晶晶的绿眼睛,连自己用餐都忘了。

这一顿饭很快过去,尤卢撒吃得很饱,他靠在树下,抬头望向树林之上的天空。

今晚是少见的宁静之夜,天空是与外界相似的蓝黑色,一轮坑坑洼洼的月亮从天边飞过来,越飞越近,几乎就在他们头顶。

伊斯维尔靠在尤卢撒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上去,那并不是月亮,而像是一群尾羽会发光的鸟类,它们聚集在一起,朝着森林的另一边飞过去。

身旁一空,伊斯维尔抬头望去,却发现是尤卢撒三两下爬上了树,蹲在枝头看那群飞来的鸟。

“漂亮吗?”尤卢撒问伊斯维尔。

这酒的后劲很足,伊斯维尔担心他摔着,站起身劝道:“漂亮,你先下来好吗?”

尤卢撒似乎没听见伊斯维尔的后一句话,他笑了一声,道:“那我给你摘下来好不好?”

他的尾巴在身后猛地一甩,青年一蹬脚下的枝干,眨眼间跳了出去。

若是要跳到对面的树枝,尤卢撒不需要任何人担心,但偏偏他的目标是天空中的那群鸟,他理所当然般地扑了个空,身形从半空坠落,而他还没反应过来。

伊斯维尔立刻张开双臂去接,尤卢撒落进他怀里,伊斯维尔脚下不平,下坠的力量令他没能站稳,他只来得及护住尤卢撒,便带着人扑进了路边的树丛里,咕噜噜滚了一段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