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维尔轻咳一声,见毛沃扶着基恩学士回来,起身问:“您发现什么了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老人身上,基恩学士清了清嗓子,环顾四周,最后看了毛沃一眼,道:“我对神学并不精通,只是略知一二,中间还有几幅壁画缺失,因而我的解读或许并不准确,请不要见怪。

“如果我没有猜错,壁画最开始描绘的是那场诸神之战。这场战争令生灵涂炭,根据教会的史书记载,最后还是光明神出手,亲自终止了战争,将诸神带回神域,使凡人血脉得以留存。

“至于对之后壁画的研究,我认为那是一场祭祀。而祭祀的对象……就是当时的某位神之子。”

尤卢撒越听越不对劲,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开口道:“蔚蓝独眼是圣子的标志,这与神之子又有什么关系?”

“万汀阁下毕竟是魔族,对光明教会的历史一知半解,”基恩学士道,“实际上,教会的圣子、圣女也有神之子的美名,或许当时被献祭的神之子是一名男性,因而使用了蔚蓝独眼的图腾也未可知。”

“胡说八道,你……”

没等尤卢撒说完,凯托男爵便跳了起来,声音响亮得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我明白了,当初神之子牺牲自己救下了所有人,那今天神之子依然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把我们送出世界边缘!刚好神殿中央有一个祭坛,不如我们……”

埃尔利希一惊,立刻站起身,扬声道:“基恩学士,您的发现是否有所错漏?我相信我们要离开这里,绝不只有这一条路。”

基恩学士摇摇头道:“我说了,我对神学的见解有限,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诸位是否听从还要看你们自己。”

他似乎累了,偏过头去咳嗽了几声,毛沃适时扶住他,把他带到了一边去休息。

基恩学士只说方才的一番话是一家之见,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投向了伊斯维尔,尤卢撒黑着脸挡在了伊斯维尔身前。

气氛一时凝滞,伊斯维尔低垂着头没有开口,埃尔利希在周围转了一圈,面露尴尬。

“我想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埃尔利希笑道,“不知诸位可曾仔细搜寻过神殿的每一个角落?当时我们从山下的墓地来到这里,也是从最细微的角落找到了线索。”

然而他试图拖延时间的希望最终破灭了,一名矮人道:“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把神殿的每个角落都搜了一遍,如果我们有办法从这里出去,还会寄希望于神之子吗?困在这里这么多天,我们比你们更绝望。”

埃尔利希一时语塞,他绞尽脑汁想要再提出些别的什么办法,但凯托先开口了。

“还有再去找线索的必要吗?”凯托男爵反问,“最大的线索不就在我们面前,何必舍近求远?”

“学士那么一说,你就迫不及待地要把神之子送上祭坛,我都分不清楚你到底是因为对神之子心存怨恨,还是为了早些从世界边缘离开,才赞成的这个提议,”尤卢撒冷笑道,“毕竟你第一次见面就对神之子出言不逊,怕是对他的身份不怎么信服。”

凯托一噎,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从某种程度上,尤卢撒的话确实戳进了他的心窝里,他怨恨伊斯维尔,因而在基恩学士说出那番话之后,立刻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把伊斯维尔这根眼中钉拔掉,又能让他们离开世界边缘,何乐而不为?

就在凯托踌躇着不知如何反驳时,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我想男爵阁下还不至于在这种大事上顾及私人恩怨,”兽人巴克适时插话道,“毕竟此行关乎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即便我们不为自己考虑,也应当为各自率领的船队考虑,不是吗?”

“其他人还在风暴的围困下等候我们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