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维尔关上窗户,回头看了看摊了一桌的羊皮纸,还是把油灯关了,掀被躺上了床。
彼时的外海却不那么平静。
船舱壁上映出两个交叠在一起的朦朦胧胧的影子,少年甜腻的叫喊与男子沉重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黑影起起落落,直到尖叫倏然高亢,少年软下身,趴在身下的男子身上,呼吸急促。
费托·普里迪抚摸着怀中少年光滑的肩颈,另一手探到床头,抓起酒壶往自己口中倒。
“费托大人……”少年抬起头,娇声道,“我也想喝。”
费托垂眼睨着他,勾起嘴角笑了笑,酒壶一倾,尚且温热的酒液从壶嘴洒落下来,从少年后背滚落。
“费托大人!真是……”
船舱内的调笑声持续一阵后便被嘎吱声取代,门外守门的战士这些天听得只多不少,这时候也已经习惯,光是打了个哈欠,期盼着早些换班。
他捂嘴的手还没放下,忽见甲板那头走过来一个金发的高壮身影,战士偏头望过去,险些扭到下巴。
“克,克顿阁下?”战士自然认识这人,雷·普里迪的得力干将,在他身后,兽人和矮人紧跟着,皆是面色冷淡,眼高于顶的样子看得人生气。
但战士也只能陪着笑迎上去,道:“您怎么来了,是要找费托大人?现在怕是不大方便。”
何止不大方便,费托这次是代表肯佛一方前来攻打精灵族,魔族那边,肯佛和克里格还在族中争权,压根没料到克顿这些人会来。
而现在,克顿会出现在这里,让那战士不由得生出一个猜测。
“没什么不方便的,”克顿淡淡道,“雷阁下差我带来了族长的消息,费托大人如果感兴趣,最好还是出来听听。”
那战士暗骂自己倒霉,闻言只好硬着头皮敲了敲门,扬声道:“费托大人,克顿阁下来了,您看……”
屋内声响渐停,费托恼怒的声音从船舱内传来:“该死,为什么不先通报?”
那战士支支吾吾地不知怎么回答,还没开口,肩头便落下了一只手。
“让我和他解释吧。”克顿道。
很快,屋内便传来衣物窸窣的动静,衣冠不整的少年推门而出,口中嘀嘀咕咕地骂着什么,那战士无意中听了一耳朵,似乎是在抱怨费托太短。
那战士险些笑出声,担心被人听见又尽力憋住,而克顿早已推门而入,留下两名下属留在屋外,个个面无表情,那战士也只得安安分分站了回去。
屋内的费托还靠在床上没起来,地板上东一件西一件丢着衣物,空气中满是淫靡的气味。
克顿见状不由得拧眉,来到窗边将窗户打了开:“费托大人,我想对于我带来的消息,您应当以郑重的态度聆听才是。”
费托打了个哈欠,从地上拾起外袍套上,道:“我的内心对您和雷阁下还是很尊敬的,内心总比表面重要不是?”
克顿平静地注视着他,终于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前任族长大人去世,新任族长克里格·普里迪大人刚刚上任,他派我捎来消息,命令所有普里迪家的战士立刻启程回航。”
费托一愣,正系外袍衣扣的手抖了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克顿道,“这支船队已经不再是你的了。”
话音刚落,费托的拳头便袭至眼前,克顿徒手接下,抓住对方的胳膊顺势一拧,直接将费托按倒在地。
“见鬼,这支船队不是我的?真是笑话,你要不要出去看看,这船上有多少人会应你的话?”费托常年耽于犬马声色,身体早已虚弱得像具空壳,只能被按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大叫。
这支船队有一半是费托的私兵,就算肯佛那个废物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