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者要获得新生了,伦塔阁下。”白克加笑道。

伦塔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托米奇与戴莫克的被捕如此冷静,在她的记忆里,他们曾经在同一支队伍中并肩作战,关系亲如兄弟。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是他们退役后的这几年?还是在她试图逃离一切,回到故乡的时候?

白克加打断了她的出神:“他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而后的‘旅者’不应重蹈覆辙。我有一个想法,伦塔。”

他的目光让伦塔产生了某种预感,她不大情愿地追问:“什么?”

“魔族,”白克加道,“‘旅者’本就是为对抗魔族而设,又怎能与魔族为伍?托米奇和戴莫克终究是太天真了,‘旅者’,应当是一个与魔族全然对立的组织。”

伦塔失声叫道:“等等,您的意思是”

“对,”白克加微微一笑,白净的面庞却透着阴森,“我们要将魔族全部清除出去。可以的话,还有别的一些潜在犯罪分子,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伦塔?”

见伦塔怔愣在原地,白克加疑惑道:“怎么了,伦塔,你不是最恨魔族吗?我做这样的决定,你不高兴吗?”

伦塔僵硬地抬眸看他:“不能这样,他们之中的有些人根本什么都没做,你知道的……赛奈恩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

赛奈恩是“旅者”的创始人中唯一一名魔族,也正是他改变了伦塔对魔族的看法。

“现在不做,不代表以后不会做,不是吗?”白克加忽视了伦塔的最后一句话,他有些兴致缺缺,倒入椅背困倦地捏了捏眉心,“我有些累了,伦塔。你先回去吧。”

伦塔消沉地回到旅店时已经是傍晚,在路过巴纳多房间时,从里面意外传出了伊斯维尔的声音。

“……他说如果我活了下来,就让我摸他的尾巴。”

伦塔脚步一顿,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门都来不及敲就一把推开了房门。

“什么尾巴?”伦塔拧眉扫向屋内众人,伊斯维尔和阿塞洛缪都在,三人围坐一圈,中间放着一只显然只有巴纳多用过的酒壶。

“之前伊斯维尔不是被魔族袭击了么,”巴纳多回过头解释,面露揶揄,“那个魔族离开之前居然说要让伊斯维尔摸他尾巴!”

伊斯维尔面露困惑:“有什么问题吗?”

眼前剑光一闪,巴纳多震撼地注视着伦塔拔剑出鞘,一个飞扑上前抱住了她的腿:“等等,冷静,冷静啊!”

“别拦我,”伦塔面色沉沉,眼底凶光一闪而过,“我要去杀了那个x骚扰的混蛋。”

五分钟后,好歹被三人劝下的伦塔阴沉着脸走了,伊斯维尔听见她嘴里嘟嘟囔囔念着“二位陛下我对不起你们”。

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阿塞洛缪,后者轻咳一声,解释:“简单来说,摸尾巴在魔族那边有求爱的意思,您能理解吗?”

“魔族乱得跟个老鼠窝一样,规矩倒是很多,”巴纳多灌了口酒,好像深有体会似的,“尾巴不能乱摸,魔纹不能瞎碰,碰了就要上床,耍无赖嘛这不是。哎,伊斯维尔,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没什么,”伊斯维尔回过神来,确认似的问,“上床的意思是……”

巴纳多拿一手的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另一根指头插了进去。

“您今天晚上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约安三世抿了一口酒,笑道,“我以前听臣子们无聊的报告的时候,大概也是这副样子。”

伊斯维尔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了笑:“抱歉,陛下,我确实有些心事。”

约安三世没问他是什么事,他向后倚在露台扶手上,垂眸望向城堡内的舞池,笑容淡淡:“日子要想好好过下去,烦心事总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