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信啊,你现在说话怎么跟个管家似的,来来来,随我进屋说话。”
谢清源勾着孟子信的肩,将瘦弱的后生拉进了堂屋,兴致勃勃地和他交谈。
“你父亲看重你,等他当上了堡主,你也跟着水涨船高,行事大气些,姑丈很看好你哦!”
孟子信垂下头,局促不安地说:
“姑丈,您别拿子信开玩笑了,以我的身份,和这不中用的身子,能在堡中安稳活着,已是万幸,不敢想其他……况且堡主之位未定,不一定是我父亲……”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几乎声如蚊呐。
“你说什么?”谢清源诧异地大声问,“下一任堡主不是你父亲,还能是谁?难道你祖父把堡主之位传给你叔父了?”
孟子信瞳眸微缩,呼吸变得急促,“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
谢清源还要再问,孟子信推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退到门口。
“姑丈,您要是没有其他吩咐,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不等谢清源说话,孟子信就惊惶失措地跑出了天源阁。
侍卫想要去阻拦孟子信,被谢清源抬手阻止,放任孟子信跑走。
孟蕊看着落荒而逃的孟子信,觉得这孟家堡内,果然处处都有古怪。
首先,渝州到孟家堡的路上,设置两道关卡就很奇怪,像是在防备什么人偷溜进来。
今天到孟家堡大门口,孟蕊也觉察出不对劲。
京中大户办丧事,都是大门打开,迎亲朋好友入门吊唁。
但孟家堡却大门紧闭,要通传才来人开门,也是近乎防备的做派。
而灵堂之上,孟蕊对哭丧的孟家子孙数了数,明显人数不足。
除了孟繁夫妇和孟简夫妇,孙辈中只有孟繁的次子孟子信,和孟简的幼子孟子伦在。
孟繁的长子孟子仁和嫡子孟子俊,和孟简的长女孟子倩都不在场。
前来吊唁的其他宾客也不多,孟蕊一行在路上,只遇到零星的两三个宾客。
听田管家说,从渝州城前来吊唁的宾客,大多当日会离开,只有亲朋至交和外地来的客人,会入住孟家堡客院,等待参加停灵七日后的出殡葬礼。
当然,刚才的孟子信也很奇怪。
语焉不详,说话只说一半,孟蕊直觉他不是真的慌乱,而是故意装出的样子,想要引导谢清源去猜疑。
直到孟子信的背影完全消失,孟蕊转头望向父亲。
谢清源神色淡淡,指挥着带来的侍卫们关上大门,分组去检查天源阁的各个房间。
穿着侍卫的黑色劲装的纪华筠,也跟着侍卫,在天源阁的房间里东瞧瞧西看看,她现在的身份,是谢清源身边的一等侍卫。
而来到孟家堡的孟蕊,不再是富家公子打扮,而是一身灰色长衫,身份是跟随谢清源巡查铺子的账房先生。
孟蕊身边只带了做侍卫装束的吟秋,吟夏和碧莲留在渝州城的客栈中没有跟来。
两刻钟后,所有房间检查完毕,全都排除了异常。
谢清源抬头望了望当空的日头,此时接近正午,他让侍卫去找田管家问问,有没有准备他们的午饭,如果没有,他们就自己做饭。
侍卫刚打开门要出去,却见迎面跑来去而复返的孟子信。
“姑丈,出事了!出大事了!”
孟子信脸色青白,像是刚见过什么极为惊恐的事物。
“子信,你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谢清源道。
孟子信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神情惊骇中掺杂着哀痛。
“姑丈,我三弟子俊死了!您快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