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谢韵母子三人面向而坐。
郭芷晴忍不住先开口:“母亲,您今日冲动了,蕊儿表妹刚找回来,您就提出要把她嫁出去,还说她名声不好,怪不得小舅会生气。”
谢韵没看她,反问儿子郭学峥,“你也觉得母亲今日错了?”
郭学峥叹了口气,“孩儿知道母亲是为我着想,但蕊儿表妹与我的年岁相差太大,小舅不会同意。”
“他凭什么不同意?我儿年少中举,马上中了进士便能入仕,家世才貌哪样拿不出手?”
谢韵拍了下儿子的肩,不服气地说。
“孟蕊这姑娘,从前她在安乐侯府时,我就听说过她,一个小姑娘,抛头露面地在市井做生意,和三教九流都有来往,名声那么差,我都没嫌弃……”
“母亲!”
郭学峥打断越说越离谱的谢韵。
“蕊儿表妹之前的未婚夫,是晋国公世子齐轩,比儿子家世好,也比儿子年轻,以小舅对她的疼爱,只会给她找更好的夫婿。”
郭学峥很有自知之明,他三年前进士落第,便拖延了婚事,如今男子在他这般年纪,已是不好找家世高的姑娘。
而他的母亲对他寄予厚望,不愿降低标准,选择家世低一等的姑娘,便想近水楼台,打上了刚认回家的孟蕊的主意。
“说句冒犯的话,以陛下对小舅的恩宠,就算是给蕊儿表妹赐婚皇子,也未必不可能。”
谢韵瞪大了眼,“休要胡说!”
“母亲,哥哥,你们在说什么?”
郭芷晴此时脑中才转过弯来。
“母亲您是想让表妹嫁给哥哥?”
“你呀!”谢韵无奈点了点女儿的脑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笨的东西?”
郭芷晴捂着脑袋,“女儿哪里笨嘛?是母亲您说得太含蓄了。”
“那个孟蕊才十六岁,一听我提起婚事,就说她不着急嫁人,人家为什么就那么聪明?”
谢韵自己强势了一辈子,怎奈生了个女儿,是个木头。
郭芷晴不悦反驳,“或许她是真的不着急嫁人呢?我当初也不想那么早嫁出去,还不是母亲您非要逼我的。”
想到一会儿又要回去,面对话不投机的丈夫,和古板严苛的婆母,郭芷晴就心烦,她还以为今日可以出来放松一整天呢。
“没有我给你打算,你能嫁去静安伯府?”
谢韵对女儿的婚事很满意,她千挑万选的女婿静安伯嫡次子韩章。
静安伯府家风严正,韩章功名在身,前途也好,嫡次子的身份,女儿嫁过去也不用当家,还是她费了点心机,才成就了好事。
然而郭芷晴并不觉得静安伯府有什么好,她和韩章,也就那回事,凑合过罢了。
“母亲,我是您女儿,该听您安排,但我瞧着蕊儿表妹,是个有主见的,您别强扭不成,得罪了小舅,那可得不偿失。”
郭芷晴不够聪明,但也知道,以小舅如今的地位,不是他们家能随意得罪的。
郭学峥表示赞同,“妹妹说的是,母亲切勿因小失大。”
“够了,为娘还用你们两个教训?”谢韵板着脸呵斥。
郭学峥欲言又止,无奈又叹了口气。
郭芷晴偏过头看向窗外,逐渐放空。
……
承恩公府
晌午过后,谢太傅在书房见了谢清源和孟蕊父女,询问了一些市面上有关孟蕊流言的真实情况,又问了孟天何时回京。
“清源,这些年为父总算看明白了,你是铁了心认定她。”
谢太傅站在书房窗边,阳光透过窗照亮了他已显苍老的脸。
“我和你母亲都知道,孟天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