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鱼下边那一面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浓郁的汤汁里,煎过的表皮变得更软了,完全吸收酱汁的美味,更加入味可口。

将一大块鱼肉拨弄下来塞进嘴巴里,雅芙味蕾感受到了比刚刚另一边红烧鱼更香更浓的滋味,她险些要维持不住自己优雅的表情了。

雅芙问:“这到底是什么鱼?竟然如此美味嫩滑,是不是简单煎一下也会很好吃?不需要另外放调味料?”边瑜做出来的红烧鱼给了雅芙一种错觉,让她以为鲫鱼本身的肉要比海鱼还鲜美,她都想要准备将以后食谱里的海鱼全都换成鲫鱼,天天都能吃上这鲜嫩扎实的鱼肉。

谭皎烟残忍地打破了她的幻想:“这是河鱼,其实河鱼比海里的鱼腥味要重很多,如果你厨艺不好的话,会感觉自己在吃土,你会觉得这条鱼那么好吃,完全是因为厨师做得好。”

雅芙被这个真相搞得有点难过,她看一眼食堂的方向,说真的,这一刻她真的很想要将厨师以千万的高薪挖过来。

但想到之前在聚会上,谭皎烟就说过,这位厉害的大厨是挖不走的,她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现实,继续吃着面前的红烧鱼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

谭皎烟看着雅芙垂头丧气的模样,想到等奥运会结束,就再也吃不到那么香那么正宗的华国菜了,她心情也是有些郁闷,夹着红烧鱼搭配米饭,然后又吃了几筷子清甜的清炒莴苣,这才勉强将心情调整过来。

另一边,丝毫不管两人互动,一心只想要干饭的谭斯文已经解决完一条红烧鱼。

红烧鱼已经被他吃得鱼身体只剩下一副白骨头,然后鱼肉的眼睛也都被挖了下来。

谭斯文还不打算放过,用筷子夹起鱼尾巴,另一只手捏住鱼头,将鱼骨上面那一点点肉丝丝全部都给仔细啃干净。

谭皎烟看见了,笑道:“你这孩子吃鱼倒是挺厉害,能吃那么干净。”

谭斯文嘴边一圈都沾上一点红烧鱼的酱褐色汤底:“我喜欢吃鱼,以前我妈出去工作就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会给我留红烧鱼,我全部都给吃完了。”

谭斯文的话,将谭皎烟的记忆拉回谭斯文念三年级那一年。

她妹夫意外去世,她妹妹又还有公司要管理,所以只能请保姆去照顾谭斯文,没想到一连请了三个保姆都没能留下,第一个保姆是因为见就谭斯文一个孩子所以随便做点吃的忽悠他,第二个保姆是私吞了买菜钱然后还将自己儿子带到雇主家里来摔坏了谭斯文爸爸留给他的积木玩具,第三个保姆其实还可以,但谭斯文那时候非常抗拒家里出现外人,所以最后一位保姆还是没能留下。

她妹妹就只好早上做好菜,让谭斯文回来后自己放到微波炉里面热一热就可以吃。

隔了一顿的红烧鱼特别好吃,谭斯文每次都吃光盘,但吃完后看着空荡荡的家里,谭斯文就会哭,过了一段时间,他不哭了,等那学期结束后,谭斯文就被送到谭皎烟家里住了几年,后因为林默之要出国,谭斯文才重新回到家里。

好像从那时候,谭斯文跟她妹妹的母子关系就越来越疏远了。

谭斯文啃完骨头上鱼肉,然后看向另一条红烧鱼,它跟自己记忆中被无限美化的红烧鱼突然好像在这一刻跨越时空重叠起来了。

谭斯文哽咽了一下,眼眶有点酸酸了,他用被褪到手臂上的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大口喝了半杯酸梅汁。

畅快的口感似乎将泪意给憋了回去了。

反正谭斯文不允许自己哭出来,他现在已经不是会想妈妈想得会一个人在家里大声哭泣的小屁孩了。

吃完两条红烧鱼,连餐盘里的米饭也扫空了,谭斯文满足地摸了摸肚子:“大姨,我去捡垃圾啦。”

谭皎烟:“好好好,去吧,小心点,注意安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