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袁溪语一句话还没听完就不安静了，他吵闹着说：“错了错了！是兔爸爸！”

“为什么是兔爸爸？”袁朔问他。

“因为宝宝没有妈妈，宝宝只有爸爸呀。”袁溪语用小奶音轻轻地说道。

“小语宝宝没有妈妈，但是兔子宝宝有妈妈。”袁朔捏捏儿子的脸蛋，耐心地跟他解释，“小宝宝都有妈妈的。”

“唔……”袁溪语拧起小眉毛，撅起小嘴巴，坚持道，“兔爸爸，宝宝要听兔爸爸和小兔子们的故事。”

“好。”袁朔犟不过他，“兔爸爸有三个孩子，一个叫红眼睛，一个叫长耳朵，一个叫短尾巴……”

“对啦对啦。”袁溪语很满意，听完故事后，连带着把小兔子乖乖那首歌，也给改了词，奶声奶气地唱道，“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我不开，爸爸不回来，谁来也不开。”

“爸爸，宝宝唱的好听吗？”

“嗯，好听。”

“嘻嘻。”

袁溪语下午玩累了，袁朔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他就睡着了，看着儿子粉嘟嘟的小脸蛋，袁朔突然想到，自己在袁溪语刚出生的时候并不喜欢他，无论那个软软白白的小团子怎么对他笑，他都不愿意去抱他，哄他。

小小的奶团子感受不到爸爸对自己的喜爱，放声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白嫩嫩的小脸都涨得通红。袁朔一见他哭，心里就更烦，把月嫂叫进房后自己就走了。那时他父亲袁池还没去世，连他对袁溪语都比自己对他好。

那时的袁朔一看见袁溪语，就会想到难产而亡的俞霖，袁溪语的存在加深了袁朔的痛苦，他不想要孩子，只想要俞霖回来。

他才十八岁，要孩子做什么。

袁朔想，还好现在的袁溪语完全不记得那时的事，不记得他这个爸爸曾经对他多坏，不然他一定不肯像现在这样黏着自己。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袁溪语的一声呓语，“唔……爸爸……爸爸亲亲宝宝……”

袁朔宠溺地笑了笑，低下身，在袁溪语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下。

12.

袁溪语的乖顺是短暂的，事实上他仍旧是那个调皮捣蛋爱闹腾的孩子。

九月初，幼儿园正式开学，开学的第一天袁溪语就惹了祸，把一个小朋友的手给咬破了，可深可深的牙印，都出血了。

袁朔罚袁溪语不许吃晚饭，还让他在墙角罚站，袁溪语的小肚子饿得咕噜噜叫，两条腿也站得发酸。

肚子一饿袁溪语就开始委屈，他还那么小，就要背起小书包去上幼儿园，上了一天学回家，爸爸不仅不抱抱他，还不给他吃饭，让他饿着肚子站在角落里。

袁溪语越想越委屈，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他边哭边抖，控诉爸爸不给他饭吃，“呜呜，爸爸坏，不给宝宝吃饭……呜呜，爸爸不喜欢宝宝了……呜呜……”

袁溪语装可怜有一套，眼泪说掉就掉，袁朔每次见了都会心软，他总是拿这个小东西没辙，他冲袁溪语招招手，叫他走到自己身边。

袁溪语立即收住眼泪，迈开小短腿就朝袁朔跑来，但因为跑的太急，自己被自己绊了一脚，啪叽一下摔在地上，脸着地。

“呜哇！！”房里立即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哭声。

袁朔也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把摔倒在地的袁溪语抱起来。

“爸爸看看，有没有哪里摔坏了。”

“呜呜！爸爸坏！呜呜呜！”袁溪语哭得更大声，明明没有摔得太厉害，却装成很痛很痛的样子，他就是要爸爸心疼他，要爸爸知道是因为他让他罚站才害的他摔跤的，“呜呜，爸爸，呜，罚站……宝宝才摔跤……呜……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