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1 / 2)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旁侧那卷翻开的《清静经?》,“可这经?文也说了,‘心?无其心?,形无其形’。你把自己的心?困于囹圄,身?体?也会跟着?枯槁的。”

见温幸妤垂下?眼睫,薛见春拉住了她的手,“纵有万般心?结,千种对错,也总要有个了解。这般僵着?,熬干的是你自己。”

她没出口说的话,温幸妤明白。

祝无执是帝王,哪怕她心?气郁结而亡,他也不会有半分损失。

可心?绪一事,哪是她能说了算的?她若能想得通,早该对他俯首帖耳,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

窗外风过庭树,枝叶婆娑。

温幸妤维持着?垂首的姿势,沉默如?同一尊碎裂的观音像。

薛见春暗叹一声,心?说明远说得对,这两人之间怕是经?历什么事,心?结比之前还要严重。

她不再多言,捏了捏温幸妤的指尖,转移了话题,眨眼道:“待这孩子落了地,你便是他的干娘,如?何?”

“让他承欢膝下?,给你这烦郁的日子添点鲜活气。”

那两个字带着?的期许,令温幸妤手指一颤。

她动了动唇,缓缓抬眼望着?薛见春赤忱的眉眼,终轻轻吐出一个字。

“好。”

她做春娘孩子的干娘。

与祝无执无关。

*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

转眼署夏消逝,秋日已?至。

这几个月,薛见春和温雀会时不时入宫跟温幸妤叙话。

温幸妤的情?绪的确比之前好很多。

祝无执命人往李府送了不少名贵药材,且几番暗中助李家的生意?。这算是对薛见春开解温幸妤的恩赐。

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祝无执有时候觉得,好似他们一辈子就这样了。

她待他无情?意?,却也安安稳稳留在他身?边。

他想求更多,但又不敢求更多。常安慰自己,这样的日子他该心?满意?足。

*

初秋夜风微凉,汴京城的万家灯火如?星闪烁。

微风卷过院中竹丛,窸窣作响。正屋窗纸上映出一点昏黄烛火,摇曳不定?。

徐长业回到家中。他着?素色襕衫,腰间束带松垮,显出几分下?值归来的疲态。

他驻足片刻,缓缓扫过四方庭院。

从前只觉得这陛下?赐的居所清幽雅致,而今踏入仕途,再看这院子,竟觉处处狭窄窘迫,处处透出寒酸气。

就如?同他这集贤校理的官职。

他不免想到,汴京物?贵,多少同僚熬白了头也赁屋而居。

他心?底那点不甘,被这凉凉的夜风一吹,愈发清晰起来。

内室烛光昏暗,温雀正倚在榻边,两个孩子已?在榻上熟睡,小脸红润,呼吸均匀。

她脸上带着?哄睡后的淡淡倦意?,抬眼望见丈夫,便起身?迎上,接过他解下?的外袍。

“回来了。”她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孩子的梦。

“都睡熟了?”他低声问。

温雀点头。

徐长业目光掠过妻子未施脂粉的面庞,落在熟睡的孩子身?上。

他俯身?,指尖轻柔拂过幼子细软的额发,温热的触感令他心?头发软。

俄而,他直起身?,跟温雀走到外间,坐到小案旁。

案上烛火昏暗,映得徐长业侧脸轮廓分明,俊雅中透着?难掩的郁结。

“今日如?何?”

温雀倒了杯温茶推到丈夫跟前,面带关心?。

徐长业并未立刻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