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箍在她腰间的手, 垂眼道:“唤静月端来便是。”
温幸妤后退两步,胡乱点了下头,揣着起伏不定的心,开?门?落荒而逃。
“我去厨房看看。”
祝无?执站在原地,微微侧身,视线直勾勾黏在女人后背。
明明长着一张玉质金相、再俊美正经不过的脸,面上的神色却?偏执阴冷,凤眸乌沉沉的,像是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垂涎着还未到手的猎物。
温幸妤一路逃到厨房,婆子正从锅里盛出醒酒汤,静月在旁边等着。
见她来了,静月赶忙迎到门?口,打量了几眼,关心道:“夫人怎么?脸那么?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温幸妤垂下眼,轻轻摇头:“没有不舒服,我就是来看看。”
静月抿唇,并不相信这说辞。夫人脸色那么?难看,肯定是又?和大人发生了什么?。
大人那般强势,定是又?吓到夫人了。
可主子的事,哪里轮得到她来说?
静月沉默了一会,说道:“醒酒汤已经好了,奴婢这会就给大人送去。”
温幸妤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兀自坐到墙根的小凳子上,朝婆子和静月道:“忙完了就去歇吧,我在这坐一会。”
厨房灶膛里的柴火还未燃完,上头的大锅里烧着热水,水雾从锅盖缝隙冒出来,蒸腾着热浪。
婆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一面往外走,一面腹诽:夏天还往厨房钻,也不知道热的。
人都走光,厨房安静下来,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温幸妤出神的望着红通通的灶膛,发冷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眼中透着隐忧。
祝无?执这段时日?,越来越轻佻,越来越过分。
那似是而非的话,隔三差五的肢体?触碰,让她的心高高悬起。
可若说他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她又?觉得不可能。
祝无?执和她判若云泥。
他出身名门?,自小享受的都是最精细的侍奉,他博闻强识,文武双全,一朝落魄,也能短时间重?回云端。
而她呢,出身乡野,文墨不通,样貌平凡,浑身上下能数出来的优点,或许只有一个制香。
对于官宦贵族来说,民间的制香师上不得台面。
祝无?执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呢?
温幸妤想?,他大抵是把她当成个解闷的玩意儿。
就像大多公子哥一样,对平等出身的贵女们端方守礼,却?对丫鬟婢女是另外一副态度,想?发火就发火,想?逗弄就逗弄。
只是当成个物件、玩意儿,所以做起事来不需要掩饰本性,也不需要考虑对方的感?受。
温幸妤在国公府时,听过太多这种事。
像祝无?执这种贵公子,身边的妾都得是美人,方能配得上身份。
灶膛的柴慢慢烧完了,剩下点明明灭灭的火星,还在散发余热。
锅里的水咕嘟嘟滚开?,门?外来了个小厮,手中提着木桶。见到温幸妤托腮坐在墙边,先是一愣,然后挠了挠头道:“夫人,我来舀热水。”
温幸妤回过神来,站起身让开?了位子,温声道:“你忙。”
说罢,她转身出了厨房。
院子里空气微凉,她仰头看着虚幻的月影,俄而垂首敛目,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祝无?执是探花郎,想?嫁他的名门?闺秀不会少。那些闺秀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贵女,和她是天壤之别。如?此一来,有了对比,他就不会再无?聊到拿她解闷。
毕竟在将近两载的相处中,他大部分时候是嫌弃她的。
只